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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埠,劉天元依然隻字不露。敵人竟慘無人道地用兩輛汽車肢解了劉天元。
晉冀魯豫野戰軍第門縱隊團政治部主任劉吉祥病重隱蔽在山上,被“小保隊”抓住,關押在麻城縣牢房。敵人動用各種原始的、現代的刑具,都沒能讓劉吉祥開口。終於在一天上午,敵人把遍體傷痕的劉吉祥抬到縣城十字街頭。劊子手說:
“劉吉祥,你該死了!”
劉吉祥艱難地站起來:“解放軍不怕死!”又轉過身,面對圍觀的群眾:“鄉親們,你們記住我是麻城乘馬崗細衝凹人,1932年參加紅軍,身上有九個傷疤。劊子手今天要殺我,這沒什麼。中國革命很快就要勝利了,會有人跟他們算帳的!”
槍響了。只有10米遠,幾十發子彈竟沒打中。敵執行官:了,將一把大洋摜到地上:“給我打,誰打中錢就歸誰!”
堅持在大別山區的野戰部隊和地方部隊按既定方針與敵周旋,千轉萬移就是不離大別山,而且在轉戰中尋機殲敵、12月15日,分遣到桐柏軍區的第10縱隊攻佔桐柏縣城,全殲守敵700餘人;20日,漢江軍區的第10縱隊解放天門、京山兩座縣城,進而奔襲鍾祥,殲敵湖北保安第2總隊及縣保安大隊1300餘人;23日,鄂豫4分割槽部隊在黃崗上巴河地區殲敵四個保安中隊及七個鄉公所;24日,在內線作戰的第6縱隊第16旅奔襲2O0餘里,第三次開啟廣濟縣城,殲敵青年軍第203師第2旅第6團1800餘人。
每一仗都是在數倍於己的敵人圍追、包抄中進行的。彈藥缺乏,沒有後勤供應,常常是一天輾轉百餘里,餓著肚子打仗。
部隊開始殺馬充飢。
戰馬隨部隊南北轉戰,與戰士們結成生死之情、殺馬,戰士們嗚嗚地哭,抱住馬頭緊緊不放手。
軍分割槽政委盧青田的黑駝馬三次救過他的命。他把管理員叫來,說:
“把我那匹牲口取消。”
“殺黑駝馬?你不如把我殺了!”
管理員蹲下來抱著頭哭。盧青田嘴唇青紫。
“不殺就放了它,人都沒吃的,哪有糧食餵它。”
第二天,盧青田又見到黑駝馬,他火了:
“為什麼不執行命令?”
“我執行了。老百姓都不要,敵人三天兩頭來,養在家怕出麻煩。”
“把韁繩解了,趕到樹林子裡去,讓它自謀出路。”
部隊一個月裡轉戰幾百裡。一天在青蛇灣駐紮,盧青田腳受了傷,坐在村口看地形。忽聽一陣馬蹄聲,他警覺地一躍而起。
警衛員驚異地叫道:“嘿!黑駝馬!”
黑駝馬尾隨部隊幾百裡,跟到了青蛇灣。
仗打得再苦,盧青田也是不流淚的,這時他卻再也控制不住了,淚水嘩嘩地淌。
黑駝馬仰起頭,前蹄躍起,三尺長的馬尾甩來甩去。
盧青田抱住黑駝馬的脖子,用手輕輕地拍打。黑駝馬像受了莫大的委屈,兩隻光滑的尖耳朵一抖一抖,後蹄不停地踢踏。漸漸它安靜下來。盧青田檢查它的四蹄,又拍拍它乾癟下去的肚子,後來在臀部發現了一塊粘著泥土的傷口:“啊呀!你負傷啦。”
黑駝馬有靈性,尖耳朵一抖,後蹄又跳起來。
管理員聞聲跑來,彷彿重逢被自己親手拋棄的孩子,撲過來抱住黑駝馬的脖子,嗚咽道:“政委,可不能再把它扔了啊!”
盧青田:“唉,這是什麼時候啦,戰士們都沒有吃的了。”
司令員來,也動了情:“政委,我們分割槽只有這一匹馬了,留下吧,讓傷員、病號輪流騎。”
黑駝馬終於倖存,隨著它的主人日夜奔襲。一個月裡,分割槽部隊收復縣城12座。
多少支這樣的部隊在大別山內外出擊、轉戰。據不完全統計,劉鄧大軍主力在大別山反“清剿”及在桐柏、江漢、淮西展開的作戰中,共殲敵1。7萬人。
河南西平 祝王寨金剛寺 1947年12月25日——26日
冬雨浙浙瀝瀝。
天黑下來,槍聲也停止了。陳粟、陳謝兵團的一線部隊在完成包圍之後,僵旗息鼓,開始做總攻的準備。被圍的敵人也趁機鞏固工事,準備死守待援。雙方的陣地顯得異常寂靜。這是激戰前的那種一觸即發的寂靜。
戰場的後方卻是另外一種情景:大路上、田野裡擁擠著炮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