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第5兵團兵團部及整編第3師全軍覆沒,第5兵團參謀長李英才、副參謀長鄒炎、整編第3師師長路可貞、第3旅參謀長饒亞伯、第20旅參謀長沈炳宏被生擒,第3旅旅長雷自修、第20旅旅長譚嘉範被擊斃。該部高階將領中僅漏網一人:兵團司令長官李鐵軍。
李英才是在祝王寨總攻時被俘的。當時,他戴著一頂士兵軍帽,在跳寨牆時把腿摔傷了,身上只穿一件汗衫,天冷又披了一條軍毯。
談起敵人最後突圍的情景,李英才供述:“雙方戰鬥力的懸殊是明顯的。就說寨外圍的戰鬥吧,在祝王寨東南,我們的守兵是1團和旅直,你們不過兩千人。槍剛響,我們的一個整團就垮了,只剩不足百人逃進寨。你們進攻金剛寺ZO旅的時候,我們曾去電報要他們靠攏過來,可是還沒有等到回電,金剛寺已被破,逃回來的只有幾個人。一聽說20旅被殲,祝王寨外圍的7團、8團的意志就全垮了,接連被打得七零八落。李司令官急得不停地罵人、打人,但敗勢已定,毫無辦法。他叫我給南京和鄭州打急電,報告20旅情況不明,3旅兩個團已被打垮,只剩下59團和師部、兵團部還守在寨子裡,力量懸殊無法抵抗,而且待援不及,決定突圍。電報還沒有發完,李鐵軍突然跑進來說:”趕快把檔案燒焯!‘又叫我下令給重炮連,讓他們把炮彈一齊打完。他給了我100萬元,叫我逃出後到遂平附近集合。我正在收拾,外面炮響了。街上突然人喊馬叫,亂成一堆。我看勁頭不對,東西也來不及帶,就隨他們向東南寨牆跑去。師部和兵團部的官兵正一群群爭著奪路從寨牆跳下去。我拉住一匹馬的尾巴擠上寨牆。上面人擠人,哭喊連天,把我又擠下來。我又跑到東寨牆,那邊正在打;掉頭又朝西跑,西邊也在打。活路只有東南那一頭了,沒辦法又跑回去。剛爬上兩丈高的城頭,我的腿就抖了。正猶豫的時候,後面擠上來的人把我一把推下城,腿就跌傷了。兩個衛士扶著我向南逃,沒半里路,就聽到四面都是衝鋒號聲。我倒在泥溝裡,對旁邊的人說:“我不跑了……這腿,反正也跑不出去了……’正說著,你們的兵就追到了。”
李英才又罵統帥部指揮作戰愚蠢無能:“我們這次來是顧祝同的命令,他叫我們兼程北上,解郾城之圍。命令原說是20師和我們一起的。我們走到西平二十里鋪,剛和貴軍接觸就發現情況嚴重。當即打電報給鄭州,催20師快些來。顧祝同忽然變卦,說20師暫時不來了,還說貴軍已經南下。我們又去電報要求。即派援兵,兵沒派,讓我們酌情處理,弄得我們進不能,退又不能。後來又要我們突圍,卻不告訴有關情況和貴軍的兵力,也不調兵做有效增援。李司令官是個頭腦簡單的人,上面叫進就進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你們佈置好的袋子裡鑽,哪曉得鑽進去就再也出不來了。”
談到戰爭的前途,這位少將參謀長無限感慨:“你們的兵願意打仗,而且知道為誰打。當我被俘後,你們許多士兵都來和我談話。我實在奇怪,他們為什麼每個人都說得這樣好,這樣動人簡直每個人都有自己完整的人生觀。和這樣的軍隊作戰,難怪企敗!唉,不管蔣介石怎樣剜肉補瘡,命定了:國軍的全部垮臺只是時間的問題!”
戰後的祝王寨、金剛寺一帶數萬將士全都擁到遼闊的雪野上歡呼,慶祝陳粟野戰軍和劉鄧野戰軍陳賡兵團大會師。有人先向天空放了第一槍,瞬間,萬槍齊鳴,劈劈啪啪,震耳欲聾。
平漢路、祝王寨、金剛寺的勝利,迫使蔣介石從在大別山“清剿”劉鄧主力的部隊中抽出13個旅回援,打亂了國民黨軍在中原的整個部署。
經略中原的劉伯承則針鋒相對,統籌陳粟、陳謝、劉鄧三路大軍,矛頭直指國民黨回援部隊的集結重鎮——確山。
武漢 三元里 1947年12月31日
白崇禧的情緒壞透了。
桌上的電話鈴響了半天,他也不去接。自從第5兵團兵團部和整編第3師被殲、第20師在確山被圍後,他感到每一聲電話鈴響都是一種不祥。
確山一戰從12月28日打到31日,已經整整四天。四天裡,白崇禧坐臥不寧,彷彿苦苦度了四年。
關於確山戰役,筆者不做具體描述,僅提供白崇禧華中“剿匪”司令部民國38年2月23日戰字第138號代電——《大別山清剿作戰總結報告書》全文。從國民黨軍隊的角度窺視戰役全貌,可解其中三昧。文中稱解放軍為“匪”,稱解放軍的軍事行動為“流竄”等,為保持檔案的原始性,一概未予刪改。
《大別山清剿作戰總結報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