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淚流滿面道:“父皇,兒臣對天發誓,弟弟們即便有錯,盡力保全,決不刑傷。若違此誓,天誅地滅。”
想必趙諶還是做得到的,趙桓又問七位皇子:“你們能發誓不傷害手足兄弟嗎?”
七人指天發誓,誓言鑿鑿,趙桓心中敞亮多了。
尚書左丞秦檜一整天少言寡語,心事重重。回到府中,兒子秦熺親自過來伺候父親大人梳洗,父子二人一起吃飯。相府規矩——食不語,吃飯就是吃飯,有什麼事情吃完再說。
在書房坐定,秦檜四平八穩地說:“吾兒還需錘鍊啊!要寵辱不驚,要泰山崩我自巋然不動,這才行啊!”
二十九歲的秦熺笑道:“父親大人教訓的是,兒子知道了。不過,今天確實是有幾件有趣的事情要向父親大人彙報,所以有些忍不住了呢!”
“哦?”秦檜示意兒子可以說了。
“第一件,父親大人一定已經知道了,張相公的大衙內張國荃昨晚被人在外宅殺害,一門十八口全部被燒成了焦炭。”秦熺道,“另外一件,有人到開封府擊鼓鳴冤,狀告張國荃糟蹋民婦,女子不堪受辱,懸樑自盡。父親大人或許想不到,死去的女人姓文,名字叫靈惜。”
“文靈惜?”秦檜反覆唸叨著這個有點記憶的名字,忽然用手掌輕輕叩打著腦門,“竟是太子喜歡的那個寡婦文靈惜?”
“正是!”秦熺觀察著父親的反應,居然看不出什麼,暗自讚歎:父親幾十年歷練,宰相氣度非凡,自己真是遠遠不及啊!
“兒子無意中打聽到,昨天下午,太子設宴款待岳雲,作陪的人除了兩位殿下,還有魏楚蘭、海起雲。是不是有些太巧了?”
秦檜吃驚地看著兒子,道:“你是說,張國荃的遇害與魏海二人脫不了干係?”
“張國荃的姑姑寵冠後宮,祖父為宰相二十年,張家勢力雄厚,平常毛賊哪個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與他起衝突,更不用說拔刀相向了。一定是有深仇大恨,而且兇手背景肯定不簡單。聯絡到文氏與太子殿下的特殊關係,太子殿下脫不了嫌疑。再者說,我們也不一定需要真憑實據,扳倒太子我們的力量稍嫌薄弱,如果加上張相公那就大不相同了。兩位娘子在內策應,兩位相公在外動作,沒有辦不成的事情!”
在扳倒趙諶的問題上,他們與張邦昌倒是有合作的可能。將來的太子是懿王趙詡還是岐國公趙諾,到時候大家再拼過也是不遲,總是需要先讓趙諶將太子的位子讓出來才行。
“還有一件怪事,張春風今天見到兒子,特別誇獎了棟兒幾句,還開玩笑想將女兒許配給棟兒為妻。兒子不知道父親的意思,說需要回來與族姬商量,暫時推掉了。”
秦熺娶了燕王趙俁的孫女為妻,也算是一個郡馬公了。
秦檜的臉上又浮現出標誌性的笑容:“看來,英雄所見略同,他們也有相同的意思呀!在張國荃的事情上,我們不妨將局勢攪渾,你明天將文靈惜與太子的關係透漏出去,不用我們說什麼,恐怕許多人會產生有趣的聯想。太子偏偏不能出來解釋,就像立皇后一事,別人或許還行,只有太子不能出面反對,這就是我們的優勢。”
“父親大人算無遺策,兒子明天立即去辦!”
秦檜又道:“嘉王殿下的母親德妃娘子也不是一個安分的女人,與貴妃、宸妃一直明爭暗鬥,陛下非常頭痛。嘉王能打仗,一直沒有機會施展,非常可惜。你不妨找一個機會向他透漏一點我們可以幫忙的意思,只要他不出面攪局,給他安排一個差事還是做得到的。同時告訴我們的人,盯緊太子和他身邊的人,只要稍有異動,立即稟報。太子羽翼豐滿,動起來也不容易,去掉幾個礙眼的人就好辦得多了。”
秦熺皺眉問道:“是,兒子知道了。是否需要請東方家的人進宮,向宸妃娘子稟明一切?”
“當然。你與張春風再接觸一下,就把婚事定下來吧!張家的女子配的上家棟,有了這一層關係,將來大家都有餘地。”
秦熺退了出去,秦檜閉目想著心事。他竟然在尚書左丞的位置上原地踏步二十年,距離宰相不過一步之遙,就是上不去,他實在是不甘心啊!他慢慢地也有些明白了官家的用人之道:李綱是辦事的,張邦昌是用來制衡李綱的另外一股勢力,看起來他們政見不同,有些誓不兩立的味道,其實,只要一方出了問題,另外一方馬上就要跟著倒黴,說出來沒人相信,秦檜卻絕對相信自己的判斷。他一個,致仕的聶山一個,他們兩人都是為官家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官家對他們很信用,即使物議鼎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