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說道:“會賬,我們走!”
掌櫃的回身來到邵成章身邊,乾脆地說道:“這兩件東西,您給五千貫就是了!”
玻璃鞋很貴,千里鏡更貴,合起來五千貫就賣了?
夥計急得脖子上的青筋都出來了,忘了禮數,朝掌櫃的吼起來:“掌櫃的你是咋啦?前兒個,人家出兩萬貫您都嫌少不賣,今兒個五千貫就賣?你是掌櫃的,我是夥計,你非要賣我也沒有辦法。不過,今天話說在明處,東家來了,我可是要據實彙報的!”
掌櫃的一對綠豆眼射出精光,怒道:“混賬東西,這裡也有你說話的份兒!好沒規矩,還不給我退下!”
趙桓很急,沒功夫理會他們,不耐煩地說道:“給一萬五千貫,我們走!”
邵成章十萬個不願意,還是得遵旨辦事,會了賬出來,主僕二人再找賽月、靈兒,哪還能看得到。隨行的班直過來稟報,她們騎馬走了,不知去了哪裡!追趕已是不及,趙桓很生氣,差點將手裡的千里鏡摔掉。邵成章知道後果很嚴重,道:“主人,蓮花樓新來的大廚手藝非凡,能燒出很多別人根本做不出來的菜餚。聽說,他們還請了江寧府小姐中的行首綠筠,京城裡的小姐沒有一個比得上的呢!”
綠筠,在江寧的時候就見過,秦淮花會如果不是被和香搶了風頭,肯定會蟬聯花魁的。綠筠的相貌也還罷了,不過一雙衩頭蓮,卻給趙桓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曉掛芙蓉帳。有十分思憶,十分惆悵。不曾相別,相別如何樣。恨雞鳴日上,不等鴛鴦情暢。今早分離,又是何日何時再了前賬。
眼底情人難依傍,問今宵哪個成儷伉。新舊間愁,一夜一回償。有誰銘腑臟,度爾煙花飄蕩。偶作新詞待,卿卿按節,時啟朱唇唱。”
如果記得不錯,這是那一天綠筠唱的小曲,嗯,怎麼會記得如此清楚呢?難道……
趙桓顧左右而言他:“家裡的那些廚子,也真是不長進,想想都煩。走,去蓮花樓嚐嚐大廚的手藝。”
邵成章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別提多得意了。帶隊的虎翼軍團營指揮使,韓世忠的二兒子韓彥質,甚是憂慮,想到自己年少位卑,來到官家身邊不久,說了官家也未必肯聽,只能長嘆一聲,加了百分的小心,緊密注視著周圍的一切。
蓮花樓在外城的東南面,是城裡極熱鬧的所在。趙桓下馬,左腳剛抬起來,陡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和香的四哥張春風。張春風也看到了趙桓,嚇得一愣,萬萬想不到在這個地方會看到官家。
趙桓緩步過來,道:“怎麼,四哥可以來,我就不可以來?”
張春風緩過一口氣,這就要跪倒見禮,被趙桓一把拉住,小聲道:“你是成心讓朕難堪?從和香那邊論,朕可不是要叫你四哥?一切如常,帶朕進去!”
“是,臣遵旨!”
對上韓彥質的目光,彥質微微頷首,春風心中稍安,請趙桓先行,亦步亦趨如同一條忠實的小狗!
第九章 驕傲(四)
蓮花樓東家過來親自招呼,張春風端著相府衙內的架子,道:“邵東家,您可是越來越富態了。”
姓邵的東家腦袋大脖子粗,總是笑眯眯的樣子,抱拳做禮道:“呵呵,託您的福,有些日子沒見到您了,這位是!”
張春風沒辦法介紹趙桓,只得說道:“這是我張家的貴客,今天來到你這裡,好酒好菜儘管上來,怠慢了貴客,我可是不依的!”
東家連聲稱是,極盡巴結之能事,吩咐夥計立即去準備,親自取過茶壺為客人倒茶。茶倒了四碗,只有一位坐著,就連張春風都乖乖地站著。東家有些不自在,只聽趙桓說道:“春風坐,彥質也坐下。”
張春風坐了,韓彥質回了一句:“職責在身,請主人見諒!”
趙桓一笑,沒再說什麼。
邵成章丟一個眼色,張春風心領神會道:“邵東家儘管去忙,隨便派一名夥計在外面伺候就行了!”
東家出來一看,門口還有兩位大漢,一左一右,如同兩尊門神一般,乍舌不已,下去張羅了。
酒菜上來,名副其實,吃著很順口!邵成章斟酒的當口,道:“聽說綠筠小姐在這裡,何不請來一見?”
到了這時,張春風總算明白了一點趙桓的真實意圖,如夢方醒,吩咐請東家來。其實,東家並沒有走遠,就在周圍晃悠,聽到張春風的要求,滿口答應,立即去請綠筠小姐。張春風十分驚奇,難道邵東家看出了什麼,如果不是這個原因,又為何答應得這麼痛快,綠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