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才子,相見是偶然也是必然。一見之下,陸游驚為天人,蘭若的一顰一笑都深深地印在腦海之中,暗歎今生今世再難忘懷了。蘭若的追求者和夏天的蒼蠅一樣多,陸游倒是不以為意:贏得美人歸,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若是能多說上幾句話,多看上幾眼,就是人間美事了。他們之間的感情,更像是談得來的朋友,誰都沒有強求什麼,只是自然任由感情發展著。就像水兒在慢慢流淌,至於盡頭是什麼,並不值得關心呢!
蘭若詫異地問道:“你怎麼尋了來?”
陸游道:“昨日夜間,無痕春夢,偶有所得,新成小詞一首,請帝姬品評!”
還泛著墨香的信箋上,寫著如有生命的文字:“金鴨餘香尚暖,綠窗斜日偏明。蘭膏香染雲鬟膩,釵墜滑無聲。冷落鞦韆伴侶,闌珊打馬心情。繡屏驚斷瀟湘夢,花外一聲鶯。”
詞中寫的是一個寂寞的貴族女人,旖旎春情躍然紙上:豔中含怨,怨而不悲;豔而不褻,脈脈含情。實在是豔詞中的佳品,蘭若似乎抓到了什麼,馬上又忘記了,悵然若失地問道:“她是如此地寂寞嗎?”
陸游道:“夢中人確是如此。”
兩人就在長街之上,旁若無人地談詩論詞,一左一右的人們並沒有一絲的詫異,該做什麼還做什麼,只有那幾個東瀛武士在嘀嘀咕咕,手指頭不時地指點著蘭若,不過根本沒有人理會他們。
串珠站在不遠處,著實羨慕;梨花贊著文鴛的耳墜標緻,文鴛誇著妹妹的荷包精巧;大樹上的小鳥美美地睡著,懶洋洋的太陽真想看到月亮妹妹啊!
一輛豪華的馬車飛馳而來,親自駕車的王從戎拉住桀驁不馴的馬兒,騰身而起,一個漂亮的半轉身輕飄飄地落在蘭若身旁,輕聲道:“快洗洗吧,時間長了,油彩會傷害到面板的。”
話音未落,麻利的小廝端來了盛滿水的金盆,盤裡面還飄著幾朵牡丹花,牡丹中的極品——魏紫羞答答地浮在水面上,難道她也覺得自己沒有蘭若美嗎?
蘭若少有地聽話,當然嘍,哪個女人會在容貌上面粗心大意?陸游與王從戎熱烈地聊著今天的大好春光,乖巧的文鴛趕過來,伺候帝姬洗臉,轉瞬之間,威武的軍官不見了,出現在大家面前的是一位不愛紅裝愛武裝的絕美佳人。
東瀛人終於發現了破綻,他們被一個冒充虎賁的女人擊傷,如何能夠善罷甘休?
一人跑過來,怒氣衝衝地說:“請你給我們一個解釋,否則……”
王從戎接過話茬,惡狠狠地威脅道:“否則怎樣?立即在我面前消失,否則,我拆了你的店!”
武士看出來人不善,還要分辯,只見對面跑過來幾名開封府衙役,他們自然認識蘭若帝姬,自然認識蘭若帝姬身邊的兩個人,非常識趣地將東瀛人招過來詢問事情的緣由,再找現場的目擊證人核實證詞,待到發現東瀛人非常不誠實,二話不說,拿回開封府再說。
耳邊清淨了,蘭若斜眼望著王從戎:“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莫非派了人跟蹤不成?”
王從戎笑道:“為上將者,必知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我正在這三方面下苦功,一定要打贏這一仗。陸大才子你來說說,我的敵人在哪裡啊?”
陸游抬手一指:“那不來了!”
來的是京城最著名的怪人王世雄!王世雄,原名中字,字允卿;來到京城之後,改名世雄,字德威,號重陽子。祖籍陝西咸陽大魏村,家中豪富,幼好讀書,過目不忘,被人稱為神童。年六歲偶遇天授仙師,相從遊歷,成為仙師僅有的兩名弟子之一。也是在三年前,出現在京城,他和陸游不同的是帶著師兄朱孝莊的推薦信來的,同時就學於東京大學與捧日軍官學校,在東京大學苦心鑽研上古文化,在捧日軍官學校醉心於火藥的改進,皆有所成,名聲大噪。據傳,上清宮住持白雲道長說,繼承天授仙師衣缽者必是此人。據說,王世雄尤其擅長煉丹之術,所煉仙丹有起死回生之功。這樣一個人,可不是怪人嗎?
偏偏這樣一個人,也對蘭若動了該死的凡心,蘭若對他有沒有凡心,就只有蘭若自己知道了。
“這是我最新煉製出來的駐顏神丹,有絕大的功效,送給你!”王世雄眼中根本沒有其他人,只有蘭若一個。
蘭若喜滋滋地說道:“真的?”
這話若是別人說,王世雄定會當作是對他的侮辱,出自蘭若帝姬之口,那就另當別論了。
“不敢說萬全,也絕沒有萬一!”
王從戎揶揄道:“你怎麼不煉製一枚起死回生丹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