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兒痛快了一個!”
“俺這掉了一個腦袋!”
死兩人,重傷三人!
“敵人的手榴彈沒了,列隊,衝!”
魏楚蘭既是在欺騙自己,也是在給兄弟們鼓氣。
隊伍剛整隊完畢,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令兵到了,又有新的命令:稍候片刻,轟天雷上來了。
隊伍後撤十幾丈,“吱呀呀”,木頭輪子擦著地面滾動,發出極不舒服的聲音,兩輛車炮被推了上來。賈貓兒為炮兵指示方向,大炮指揮喊道:“前方右側,六十五步,敞開的窗戶,射!”
距離近了,需要拉炮繩的人就少了,一枚轟天雷砸在屋頂上,一枚轟天雷直接飛進了屋。
太準了!好!
轟天雷響過,宋軍象喝了補藥,見了女人一般,瘋了一般向前衝,一口氣衝出百餘丈。後面的轟天雷不時怒吼,有了這東西,好像可以活得長久一些了。
前面出現了一處陡坡,坡的兩邊光突突的,從下面上到坡頂,少說也有五十丈的距離,中間位置兩座二層小樓,一模一樣的小樓。
“地圖!”
這是一分簡圖,標示著此處叫興夏嶺,也許原來是一座山,後來被人從中間剖開了。翻過興夏嶺,再向前一里左右就是西平大街了。地圖上並沒有標示別的道路,抬眼向四周看,別的路肯定還有,不過,這一定是最便捷的道路。
二十丈外的小樓,黑漆漆的,似乎是用鋼鐵打造的一般,即使窗戶和門也是一樣的顏色。到底是刷了黑漆,還是包了鐵皮,或者原本就是鋼鐵鑄造的?
小樓朝坡下的方向,在二樓開了兩扇窗戶,正對道路的一面則是五扇窗戶。小樓的東西兩面是白茫茫的樹林,此刻,林中冒起了白煙,彷彿裡面有百萬雄兵。
回頭一看,本營的大隊人馬已經上來了,似乎百丈外騎紅馬的那位就是郝指揮使。
還剩下三十一人,不能再等下去了,衝吧!
魏楚蘭看著海起雲,兩人同時點頭,幹!
“衝!”
魏楚蘭第一個衝了上去,身後的兄弟,爭先恐後,向上衝。戰場就是這樣,當官的不要命,手下就沒有怕死計程車兵,即使怕死,見點血,殺一個人就好了。殺一個人是殺,再殺一個又有什麼不行的?況且,平日在一起的兄弟眼瞅著就丟了性命,自己現在還活著,還求什麼?殺就是了!
一丈,沒有動靜!
五丈,很是平靜啊!
難道,此處無人把守?
不能啊!這麼好的地勢,不派人把守,夏軍絕不會傻到這種程度的。如果有人,他們還在等什麼?
十丈!
從朝南的兩扇窗戶裡,突然飛出十幾枝箭;兩邊同時夾攻,當場倒下五個;魏楚蘭已經不怕了,不要命地向前衝,只要衝到小樓前,殺將進去就是勝利!
“啊!”
身邊的小子中箭,向坡下滾去,撞倒了一人,一路上都是血。
十五丈!
“啊呀呀,羌狗拿命來!”
眼前突然出現了很多手榴彈,總有三十幾枚吧?
“閃開,臥倒!”
舉著盾牌,將身子罩住,罩不住也要罩,罩了總比不罩強!
“砰,砰”兩聲,魏楚蘭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將他的身子向後推去,然後身子就飄了起來,最後以十分狼狽的姿勢,象癩蛤蟆一樣摔在地上。
該死的爆炸聲終於過去了,不用各班再報人數,隨便看一眼,就能數得清了。活著的不超過七八人,也就是七八人吧!
“羌狗,來吧!”
海起雲狂笑著,一躍而起,向前衝去。
“羌狗,來吧!”
活著是為了什麼?弟兄們都死了,只要活著,就要報仇!
九人,包括魏楚蘭在內,共計九人還能動,還能報仇!
“嘩嘩,嘩嘩”,下雨了嗎?
滾他孃的蛋,大冬天的不下雪,還會下雨?
那麼,這是什麼聲音?
豆子,竟然是豆子!
窗戶裡丟擲無數的豆子,豆子在坡上向下滾,滾到了他們腳下,然後,他們就變成了豆子,一起向下滾。
距離小黑樓不足兩丈,還是不成!死了那麼多弟兄,一隊五十二人,只剩下九個,還是不成。
魏楚蘭萬分沮喪,灰頭土臉的爬起來,賈貓兒哭喊著:“頭,快看,還有活著的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