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倒了海起雲,海起雲又颳倒了魏楚蘭,他送掉了性命卻救了兩個人。
一輪攻擊過後,對方並不戀戰,向深處退去。
每一次眨眼,都會有人受傷,每一次呼吸都會有人送命。從進入樹林的那一刻起,彷彿就進入了地獄。
現在還剩下六人,魏楚蘭、海起雲、阿福、賈貓兒、趙大寶,還有一名傻乎乎的兄弟,名字就笨的不行,叫什麼不好,偏要叫樹墩。樹墩也是名字?
陣亡的兄弟,沒人管了;受傷的還有人往下抬。如果現在死了,連個全屍都剩不下呀!
腳下似乎很燙,每個人都伏著身子,慢慢地向前,耳朵豎起來,連喘氣聲、放屁聲都不放過。
前方的樹上又飛來無數的箭矢,正在躲箭的樹墩,突然身子向下落去,魏楚蘭反應十分迅捷,身體平飛起來,手上的刀盾扔到一邊,右手奮力向前伸,“啪”地扣住了樹墩的手腕子。樹墩真他孃的沉,將魏楚蘭向下帶,魏楚蘭沒有任何支撐的地方,左手使足了力氣,摳出一道溝,還是止不住去勢。就在這時,小腿一熱,身體頓了一下,後面有人抓住了他。
樹墩大叫著:“頭,救我!”
“別急,別急!”
嘴上說著別急,心裡早開了鍋。手上全是汗,魏楚蘭幾乎已經抓不住沉重的樹墩了。
“頭,是我!堅持住,我把你們拉上來!”是海起雲的聲音。
小樣,就你那點力氣,也能把人們兩人拉上來?你以為自己是混賬師傅啊?
“慢!樹墩,別亂動!”魏楚蘭先命令身後的人等一等,再穩住樹墩,“老海,我數到三,往前送一送!”
“明白!”
“三”字剛出口,魏楚蘭左手拍上去,一下抓住了樹墩的手,呼,這下穩當一點了。
他的一口氣還沒喘勻,一名士兵叫著向樹墩砸去。
那位兄弟眼瞅處插著一枝箭,已經死了,死前還要找個做伴的不成?怎麼辦?鬆手?
如果在以前,魏楚蘭也許會鬆手,到了什麼時候都是自己的命更要緊!但是現在,他不會了。他怕死去的兄弟半夜來找他!也許,他已經改變了最初的想法,自己的生命永遠不比別人的生命寶貴!
斷喝一聲,身體向右側翻滾,海起雲也在用力,堪堪將樹墩拉上了來。
三人也不管前面殺得多麼激烈,躺在冰冷的土地上,大口地喘著粗氣。氣在眼前凝成白霧,比天上的雲還要純淨,今天的太陽真好啊!真暖和!
“頭,你沒事吧?”
賈貓兒奔過來,殷勤問候!
“貓兒,小心!”
大寶叫著,將貓兒撲倒,箭擦著鐵盔,呼嘯而過。
魏楚蘭身上壓著兩個人,喘氣困難,眼睛裡再沒有白雲、太陽,只剩下貓兒嚇得綠油油的一張臉。
“頭,你沒事吧?不要嚇我。”
魏楚蘭使勁說道:“剛才沒事,現在夠嗆!你他孃的再壓一會兒,我就沒氣了!”
人下去了,剛想歇一會兒,盧健陰魂不散,又吼起來:“沒死就快起來!給我衝!”
盧健叫的兇,身上裹著兩處白布,一處還在往外面滲血。
魏楚蘭笑道:“盧都,要死趁早啊!你死了,你的位子就是我的了!”
盧健大笑道:“老子還死不了,你還是老子手下的兵,給我殺!”
“好,殺!”
又向前衝出一段距離,已經能看到小黑樓的一腳,忽然,後方傳來了“梆梆梆梆”的鑼聲。
這個時候,撤退?是不是聽錯了?
郝勇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戰場違令,必斬!
“撤!”
衝上去的時候,還有四百多人,活著回來的不到一半!這個仗打得,實在是窩囊啊!
沒工夫計較這些了,有大事發生了。因為,大帥到了。而且,坡頂處,出現了夏軍的騎兵。
張伯奮竟也看到了魏、海二人,朝他們笑了一下,點點頭。召集軍官,研究對策!
“駕駕,閃開!”一名探馬,直接衝到張伯奮身前兩丈處,方止住戰馬。
“稟報大帥:正在進城的鎮戎軍團,遭到夏軍的猛烈攻擊,鎮戎軍團損失慘重。”
張伯奮面色如常,道:“知道了!”
鎮戎軍團如果頂不住,後路不是就斷了嗎?
魏楚蘭遠遠地望著張伯奮,真佩服他的鎮定功夫。這時,阿福嘟囔起來:“危險,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