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3 / 4)

小說:軍人大院 作者:做男人挺好的

是一個有骨氣的男人,他能有今天,完全是靠自己闖出來的,他還是走了一段非常不容易的路。

任歌坐到了朱麗莎的床上,正好對著楊幹事,她看了一眼楊幹事,想找個話題,可是一時又找不到,就把胳膊放到桌子上,看著桌子上的一排花花綠綠的書脊。看到一本書,她又忍不住地把它取出來翻了翻。

“畫得真好。”楊幹事說。

任歌就搖了搖頭,“瞎畫。”

“哦,可不是瞎畫,從我來到一五八,還從來沒有見過畫畫畫得這麼好的。”楊幹事忙說。

任歌就笑笑,不太信這些話。總想楊新民肯定不會跟她說什麼真話,不過,他也不懂畫,就不再多想。

然後就是沉默,任歌滿腦子在急急搜尋著該說什麼,可就是想不出來。楊新民似乎也在想,想出一個話題又覺得庸俗,怕任歌不感興趣,就不敢開口。抬眼看一看任歌,看到她正拿著一本書在翻,就更不敢說話,怕打擾了任歌。

時間在流逝。還是無話。

任歌站了起來,說:“我還是畫畫吧,你坐,好嗎?”

楊幹事就一個勁地點頭,“好、好。”反正心裡捨不得走。

任歌又抄起畫筆和調色盤,站在牆面前,馬上就進入到了作品中。就這樣,楊幹事在一旁看著,任歌畫著,有時,任歌都忘了身邊還有這麼一個人。宜到朱麗莎回來,又坐了一會兒,楊新民才起身告辭。

楊新民一走,任歌像放下了一個很重的大包袱似的,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朱麗莎奇怪地看了看她,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朱麗莎說:“談得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任歌瞪了朱麗莎一眼,“簡直就找不到話說。”

“噯,可憐啊。”朱麗莎一副飽經風霜的樣子。

“誰可憐啊?”

“兩個都可憐。”

任歌一想,也對。真是兩個都可憐,可是怎麼辦呢?就想也許自己這樣,是會害了別人,可是難道和他大吵一頓,或者把他臭罵一頓嗎?任歌越想越覺得理不清,就搖了搖頭,又對著牆畫了起來。只有塗抹著這膩膩的油彩,聞著一股濃濃的油彩香味,她才有一種舒服的感覺。她真的使勁用鼻子吸了吸,看上去很愜意。

這一天,當任歌站在一片田野上時,她的神經彷彿忽然被燒起來一樣,她有一種想大喊大叫的慾望。她看到的田野是一片深紅色的土地,在冬天的陽光下,沒有任何生長著的作物,紅土地無牽無掛地裸露著。

任歌立刻昂揚在那一片土地上,手裡提著一個油畫箱,那是一個不太正規的油畫箱,是她請醫院的老木工做的,憑著她的想象做的。還是穿著那一身軍裝,是冬裝,站在田野裡的她,本身就是一幅油畫,她就像長在田野裡的一棵樹。齊耳的短髮,總是像水泡著的一雙透著淡淡的憂傷的眼睛,飽滿的嘴唇,靈巧的鼻子,渾身透著一種不俗的氣質。

在田野的盡頭,她停了下來,放下手裡的畫箱,開啟蓋子,箱蓋上已經事先用圖釘訂好了一張100克的白紙。從箱子裡取出調色盤,然後在上面擠上各色顏料,把隨身帶的挎包放在地上,挎包裡面有帶著的餅乾和一壺水,也取了出來。她把挎包墊在屁股下面,畫起畫來。

這是一個星期天,一個冬日有著暖暖陽光的星期天,任歌選擇了這一天到野外來寫生。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到戶外來寫生了,在春天、夏天、秋天的時候,她都到野外寫過生,她對這樣的生活方式和這裡的一切都感到愜意,她無時無刻不在心裡感激著一五八,是一五八使她擁有了自由的天空,她覺得她終於可以像一隻飛出鳥籠的小鳥一樣飛翔了。

她在白色的紙上畫下了第一筆,用赭石色,用小號的排筆,在畫面的上1/3處,斜著半孤形地畫了一條線,一幅圖畫已經長在了她的心裡。

溫柔的陽光很憐愛地照著她,她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下面。她蹲了起來,放棄了那個用來作墊子的挎包。她一會兒眯起眼睛看遠處,一會兒又收回目光看眼前的畫面。恍惚中,她感到自己在搖動,搖動,眼前有一些舞蹈的少女,她們舉著白色的紗巾,裸露著棕色的胴體,站在一座金紅色的冰搭成的舞臺上,她們舞啊、舞啊,忽然,她們手裡的白紗巾變成了火紅色的,而舞臺成了一個用真正的冰搭成的透亮晶瑩的舞臺,少女的眼神含著濃濃的憂鬱,還有堅挺的棕色的如小饅頭一樣的胸,一臉的聖潔,一陣悠遠的音樂像一股堅硬的光芒越過她們的頭頂……

畫面在變化,在任歌的想象裡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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