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去告她,她是典型的嫌貧愛富。”
“她這是想攀高枝,以達到個人目的。”
有人語重心長地對任歌說:“你一定要把握住自己,你還年輕,今後的路還很長,第一步就走壞了怎麼行呢?”
各種各樣的關於任歌是怎樣把軍區副司令的公子釣到手的傳說,最正宗的版本是,任歌的手腕之高,是常人難以想象的,僅僅是幾分鐘的時間,就把戴天亮搞定。而這段時間,是戴天亮來找妹妹,妹妹不在等妹妹的幾分鐘。
沒有人知道發生在那一片紅色田野裡的故事。
對於這一切,任歌都心平氣和地對待,她只能這樣,因為只有她知道,事實是她從來沒有和楊新民談過戀愛,所以她是有資格去愛戴天亮的。
但是,一件事還是給予任歌以致命的打擊,那是在討論她入黨的支部會上,在嚴肅的各種發言後,護士長嚴肅地說:“任歌工作各方面都不錯,積極參加集體活動,團結同志。好的我就不說了,她最大的問題是生活作風不檢點,不能很好地處理個人問題。”
任歌只覺得自己的腦袋裡打起了雷,“轟隆隆”地刮過每一塊腦組織。她看著在會場的每一個人,可是,她沒有聽到一個公平的聲音,人們以沉默來表示同意護士長的說法。任歌咬緊了嘴唇,她覺得每一分鐘儲存在她眼眶裡的淚水都會滾滾落下,她只是用微弱的聲音,在自己的心裡一遍又一遍地說著,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然而,她沒有獲得為自己辯護的機會。
走出會場,任歌就找了一個電話給戴天亮撥了過去。電話一通,聽到戴天亮的聲音,任歌就委屈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戴天亮在電話的那一頭“喂喂”地喊著,什麼聲音也聽不見,最後就隱隱約約傳來任歌的哭泣聲。
半小時後,戴天亮騎著摩托車到達了一五八醫院。
摩托車駛進醫院大門的時候,那誇張的轟鳴聲,在一五八的中心地帶回響,一般情況下一五八來了一輛摩托車,和來了一架飛機的感覺一樣。戴天亮沒有一個急左彎駛向宿舍樓,而是順著大路向下,過竹林、過花園、過一個養魚池,然後向上爬,過幹部食堂,再過一棟宿舍樓,過一個公共水池和公共廁所,這才來到了任歌住的這一棟宿舍。
一路上一五八路上的行人都駐足觀看,就連在飛機大樓裡上班的人也伸出頭看了看。當然,什麼都已經看不見了,摩托車像一陣風一樣,一掠而過。但是,關於任歌與戴天亮的議論,又會開始。只是,再怎麼說,任歌和戴天亮也聽不見,好像說給樹聽,說給竹子聽,說給魚聽。
任歌一見到戴天亮就哭了個夠,戴天亮把任歌擁在懷裡,面對一個受傷害的女孩,他只能這樣做。他知道任歌不是一個輕易流眼淚的女孩,他欣賞任歌的才華和進取心,更欣賞她那種沒有一絲一毫大院味的灑脫。他用手掌輕輕地撫摸著任歌的背、肩膀,不時用下巴輕輕地蹭任歌的頭髮。漸漸地,任歌的哭聲停了,但是抽泣聲還是止都止不住,戴天亮覺得自己的胸前,也就是心臟的位置熱烘烘的,透過了他穿著的軍外套和襯衣。
後來,任歌抬起了頭,仰著臉看了一眼戴天亮,竟羞澀地笑了。戴天亮看到,她那濃密的睫毛因潮溼,顯得越發黑了。笑起來的嘴角像一個誘人的陷阱。戴天亮忽然有一種滿足感,他不可控制地吻了吻任歌的眼窩。在他抬起頭來時,看到任歌一動不動地舉著自己的臉,輕輕地閉著眼睛,溼溼的嘴唇像熟透了的西紅柿,他被感動了,非常鄭重地把自己的嘴唇壓在了任歌的嘴唇上。任歌渾身一陣顫慄,好像有一股潮水洶湧著越過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她輕啟嘴唇,用自己如火一樣滾燙的舌頭迎住了另一個火舌,兩股火交融在一起,像兩顆交融在一起的心。
這一天的黃昏時分,戴天亮挽著任歌,出現在一五八最繁華的大路上。晚霞在他們的頭頂停留,看上去任歌的臉好像被染了一抹紅色的油彩,人們說,從來沒有見過任歌這麼漂亮過。
他們走過了大路,走到那一片梨樹林裡,正是梨花盛開的時候,白花花的像雲在這裡歇息。在梨花的映照下,任歌的臉一片燦爛。
他們似乎都在心裡說著,有梨花作證,愛我所愛。
第十二章
毫無疑問,張少偉是被戴天嬌盼星星盼月亮盼回來的,寒假一到,張少偉一天也沒有耽誤就買了火車票回到了一五八。
就在到達一五八的那一天晚飯後,張少偉就來到了後山,這是不用說的約定。果真,他到的時候,戴天嬌已經等在了那裡。一見面兩個人的眼睛裡都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