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秒錶,使姑娘們的練習有了正規感,然後就是每天都在重複的操作練習。
戴天嬌心裡想著張少偉,覺得自己不管做什麼少偉都是能知道的。臨到省城的頭一天,姑娘們提問了許多題,天嬌居然有三分之一沒有答上來。
“你……你怎麼了?”夏冰急了。
“你可千萬別讓我們失望啊。”朱麗莎還躺在床上當病人。
王萍平和任歌雖然沒有說話,但是滿臉的沉重。戴天嬌說:“讓我靜—靜。”姑娘們一離開,她自己就在那一間屋子裡掩面哭開了。這是她到一五八以後,第一次為自己流淚,不知道為什麼竟哭得沒完沒了,而且還很傷心。她在心裡一個勁地叫著少偉的名字;她想要是少偉現在在她的身邊該有多好啊。
晚上,她到了一趟少偉家,沙老太對她說:“不要把比賽看做是比賽,這樣你會輕鬆一些。”。
張主任乾脆擺開了棋盤。要教天嬌下棋,他頭頭是道地說:“下棋能教你像一個將軍一樣思考。”
醫院專門派了汽車送天嬌到省城比賽,來送行的人很多,在一五八什麼事都可能是全院人的大事。護士長笑嘻嘻地對戴天嬌說:“不要金牌。就是最後一名你都是好樣的。”
儘管一五八的人知道戴天嬌會賽出好的成績,但是,他們還是沒有想到戴天嬌竟然得了金牌。全省惟一的一塊金牌沒有讓軍區總醫院拿走,沒有讓省第一人民醫院拿走,卻讓山溝裡的陸軍一五八醫院拿走了,這個結果在全省的護理界引起了轟動。
戴天嬌抱回了一個金星牌的18寸彩色電視機。
姑娘們著急地把電視插上了電源。一開啟全都傻眼了。一片雪花飛舞,因為沒有連線差轉檯的天線,根本就收不到什麼。
黃強是直接到科裡去找戴天嬌的,那時,戴天嬌正在上班,走道里有人喊:“戴天嬌,有人找。”戴天嬌就戴著口罩帽子,全身披掛從治療室走出來,站在走道上,問了一句,“誰找我。”
這時就看見黃強一堵牆似的,從走道的那一端移了過來,他揹著光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嗬,天使就是這樣的?”黃強走近了對戴天嬌說。
“哎呀,是你啊,黃強。”戴天嬌高興得想跳起來。接著就用手把口罩解了下來。“你一個人?”她問。
“噯,我就知道你會這樣問。是的,就我一個人,沒了。很失望吧。”黃強攤開了雙手。
“看你說的,什麼失望?你來了也高興啊。”戴天嬌有些不好意思。
“當然,我首先不會忘了我的任務。”說著就把手伸進挎包裡掏,“哎呀,看我這記性,我把它放到招待所的枕頭下面了。”
“什麼?”黃強看到戴禾嬌滿臉的失望。“你……”戴天嬌都快哭了。
“哎呀,看來第三者插足不容易啊。”說著就變戲法一樣,手裡舉了一封信。
戴天嬌的眼睛一亮,伸出手就去搶:“給我。”
“就這麼輕易交出?”黃強逗她說。
戴天嬌故意一生氣:“不給算了,你再帶回去就行了。”
“好吧,好吧。給你。我還敢帶回去,不是找死嗎?”說著就把信給了戴天嬌。
戴天嬌看了一下信封,就把信小心地裝到了白大褂下面的軍裝口袋裡。笑嘻嘻地對黃強說:“說吧。怎麼臨陣逃脫了?”
“可不敢這麼說,那是要掉腦袋的。”黃強說,“當然是執行任務。”
“派你來?”
“什麼?你意思是怎麼不派你的心上人來,是吧?”
戴天嬌笑了,沒吭聲。
“他比我更重要,他在偵察分隊。我這,嗨,說是去打仗,一點都沒過癮,不瞞你說,我還沒有放過一槍。”
戴天嬌忽然想起什麼,對黃強說:“你等一會兒,我讓他們幫我一下。”說著又跑到了治療室。
戴天嬌和黃強走到了辦公室後面的梨樹林裡,黃強說:“我就簡單跟你說說,我馬上得走,車等著我,今天我們務必趕到軍區。”
黃強就把張少偉的情況和戴天嬌說了說,當然,黃強都說怎麼好,怎麼安全,不用擔心,說得的確簡單,戴天嬌根本聽不夠,但是,還是向她呈現了一個張少偉的工作環境,似乎她腦子裡一團模模糊糊的東西漸漸清楚了。
忽然,黃強又把手伸進挎包裡,掏出了兩塊壓縮餅乾,說:“這是少偉帶給你的,差點忘了。”
戴天嬌笑了,“看他。”一句話,聽得黃強都覺得甜蜜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