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也受到了俄國革命和波斯革命的影響。例如,開羅的一家報紙時常介紹俄國和波斯的發展情況,並極力主張讀者要麼去實現“俄國革命的崇高理想”。要麼在波斯所取得的成就面前“無地自容”。
由於大批穆斯林韃靼難民為躲開沙皇專制政權的俄羅斯化措施而象流水般地湧入奧斯曼帝國,俄國對奧斯曼帝國的影響得到增強。許多人在1905年俄國革命之前就已來到這裡,更多的人則是由於革命失敗之後的反動統治而流亡到這裡。難民們隨身帶來了革命的文學作品、報紙和小冊子,這些東西在土耳其廣泛流傳。
我們知道,青年土耳其黨領導人於1908年7月展開起義的旗幟,他們這樣做的原因與先前促使波斯改革者行動起來的那些原因非常相似。他們希望廢除年邁的專制君主阿卜杜勒·哈米德的權力,因為哈米德對變革的堅決反對正危害著帝國的生存。同樣重要的是,人們擔心英國和俄國將象瓜分波斯一樣把奧斯曼帝國劃分為它們的勢力範圍。
與波斯的革命者大不相同,土耳其的革命者是成功的,這主要是因為歐洲列強在君士坦丁堡不能象在德黑蘭那樣自由地、專橫地行動。在波斯,一旦英國和俄國聯合行動,革命事業就註定要失敗。但是,其他許多列強也對奧斯曼帝國感興趣,並且能夠堅持自己的權利。因此,青年土耳其黨人能推翻蘇丹,成為帝國的主人。然而,由於諸從屬民族的勢不兩立的民族主義,由於同義大利、巴爾幹半島諸國及協約國的一系列戰爭,他們為使帝國西方化、為使帝國復興而作的種種努力卻遭到了挫敗。有效的西方化必須等到土耳其共和國從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廢墟中崛起之時再實現。
在亞洲另一端的中國也經歷了反對西方干涉和本國軟弱領導者的革命。既然是這樣,俄國敗在日本手下的慘狀就特別令人興奮,因為這場戰爭主要是在中國國土上進行的,此外,中國有大批學生在日本留學:1905年有8000人,19O7年達17860人。因而毫不奇怪,孫中山後來這樣宣稱:“我們認為日本對俄國的勝利是東方對西方的勝利。我們認為日本的勝利就是我們自己的勝利。”繼這場戰爭之後的俄國革命也在中國產生了極大的反響。中國一位改革者曾在他寫的一篇文章中把俄國的事件看作是滿清王朝可能要發生的一些事件的前兆。他指出,沙皇俄國——“世界上唯一的專制國家”——已無法避免革命。他斷言,既然羅曼諾夫王朝所處的地位比清朝所處的地位更牢固,所以後者只有立即進行改革才能解救自己。
滿族人沒有注意到這一警告,結果正如所預言的那樣,發生了一場推翻王朝、建立共和國的革命(見第十六章第五節)。沒有人能預見到在1911年的起義之後會出現幾十年的混亂和苦難。但這裡所要指明的一點是,中國革命的目標同早些時候波斯革命和土耳其革命的目標一樣,是要採納西方的技術和制度,以便抵抗西方。
印度則較少地受到這些年動亂的影響,這不僅是因為它遠離動亂的中心,而且也因為英國的直接統治帶來了抑制動亂的影響。然而,即使是溫和派領袖達達巴依·瑙羅吉,也於1906年向印度國民大會黨提出了下列尖銳的問題:
正當日本已經覺醒、東亞的中國和西亞的波斯正在覺醒、俄國正在為擺脫專制統治而鬥爭的時候,英帝國的印度自由公民——最早創造了世界文明的人民——還能繼續處在專制政治的枷鎖之下嗎?
我們可以下結論說,儘管1914年時歐洲的全球霸權似乎是不可抗拒的、永久的,但實際上,它卻正在許多地方和許多方面受到挑戰。這種挑戰有時是直接的,如在印度和中亞,一些最早的民族主義者正開始要求擺脫英、俄統治而獨立。這種挑戰有時又是間接的,矛頭是對準衰弱的奧斯曼王朝、卡扎爾王朝和滿清王朝,因為它們未能擊退西方的入侵。在1914年以前的這一時期中,歐洲列強能夠鎮壓反抗,其手段或者是直接訴諸武力,或者是支援伊朗國王反對伊朗議會、支援保守的袁世凱反對激進的孫中山。然而,這一早期的反抗的確是一個開端——是民族主義運動的起源;這些運動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以後,尤其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後,將以破竹之勢前進。
歷史對我們今天的意義
馬克思的預期與世界歷史的發展
卡爾·馬克思認為,各工業化國家將先於其各自的殖民地爆發革命。他指出,西方資本家正不斷將其剩餘資金投向殖民地,而在那裡可以獲得更高的利潤。與他那個時代的所有社會生義者一樣,馬克思認為這些投資將持續下去,並且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