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斷了他。
周延儒嘿然一笑。溫體仁其是那麼容易對付的,此次退歸田園,他反思此前,自己還是小瞧了溫體仁。即使現在天子對溫體仁略有疑慮,可聖眷未失。此時去硬撼他,周延儒沒有任何勝算。
“老師,你究竟是何意?”張溥有些不耐了。
他對周延儒雖然有幾分尊重,那只是因為周延儒是他進士科的座師,那一科當中他與吳梅村同樣上榜,吳梅村為進士第一,書商將中試之人的卷子印刷出版,按慣例應該由幾位考官點評他們的試卷。可張溥毫不客氣地搶了這個活兒,由此便可看出,他實際上是瞧不大起當時的幾位考官。
周延儒看了他一眼,心中暗恨,臉上卻笑得更加溫和:“天如,你只想著我,我回家才一年,陛下未必會起復。倒有一人,若是你願意大力支援,更勝過我。”
“孰人能比得上老師?”
“何芝嶽。”
“他……上次老師不是力薦他接替首輔之職,他畏懼溫體仁,不敢出來麼?”
張溥知道自己將溫體仁得罪狠了,若不能將溫體仁拉下,遲早是要受其黨羽迫害。聽得周延儒推薦何如寵。想到此人畏溫體仁如虎,張溥嘆息道。
“此一時也彼一時,當時避溫體仁鋒芒,何芝嶽不肯出山在所難免,如今卻不同。他鄉梓遭變,就是他自家也損失不小,憤然出山,匡扶天下,肅清妖氛,正其時也!”周延儒道:“他此前不肯出,是因為悠遊林下勝過去朝堂上操勞,如今出了此等事情,他還不肯出?”
“況且,今上空著首輔之職已經有一年,溫體仁始終只是次輔,今上雖簡拔錢士升等相助,可首輔之位,遲遲不定,分明是今上虛位以待賢達,並未矚意溫體仁。何芝嶽前次不明形勢,不肯輕易入京,如今形勢明朗,上有天子求賢若渴之心,下有天如等鼓吹抬捧之力,何愁他不去?”
“何芝嶽……”
張溥有些猶豫,何如寵確實名聲比周延儒更響,而起是東林前輩,與左光斗既是同鄉又是好友。崇禎四年張溥考中會試那一次,他是周延儒的副手,也可以說是張溥的房師,因此倒不是外人。…;相比名聲頗有瑕疵的周延儒,何如寵要好得多,但正是因此,張溥並不太支援他。
張溥有自己的算計,何如寵在東林之中的聲望太高,復社對他來說只是錦上添花,他即使就任首輔,也未必能採納自己的計策,讓自己能在鄉野之間遙控朝堂之政。
“芝嶽先生雖然也是合適人選,終究比不上老師,老師為了天下人,便勉為其難應了吧!”一念至此,他再度催促道。
“老夫說了,你操之甚切,何芝嶽今年已是六十有六,溫體仁六十有二,老夫則四十二歲,來日方長呢。”周延儒笑道:“如今溫體仁風頭正盛,且由何芝嶽頂上兩年,到時老夫再出山,為時尚且不晚。”
張溥猶豫了好一會兒,見周延儒心意甚決,也只能如此。
“天如,不過要成此事,須得錢牧齋等出手相助,你不妨再去拜訪錢牧齋。”周延儒又道。
“老師為何不親見錢牧齋,老師今後要再度初山,正需滌除舊惡,與錢謙益講好,救既散之人心。”
“呵呵,此事老夫自知,天如你只管放心。”
張溥拱手而去,周延儒看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
這個張天如,自視甚高,竟然想控制自己,當真是一個目無綱紀倫常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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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二、憾亦憾憂亦憂
“竟然……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
俞國振有些發呆,看著徐林,徐林面色也是有些沉重:“此事學生也是正月初八才得知,然後便趕來府上報信,俞公子,節哀順便。”
俞國振吸了口氣,稍有些黯然,他的計劃才開始展開,就遇到這樣的事情,不能不說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被他派往欽州的高不胖,竟然在年末準備回來時病歿!
“小蓮,把大柱喚來,還有高嬸,派人去無為通知二柱。”只是短暫地發呆之後,俞國振便又振作起來。
無論遇到什麼問題,他的計劃都不能改變。
“高管家的後事,是我們徐家的一個管事辦的,擇了好地,用上好的柳州棺木安葬。”徐林又道。
“多謝徐先生了。”俞國振搖了搖頭:“徐先生暫歇,我先安置好老高家人再說。”
“我隨你去,若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