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因此俞國振的船還在幾里外時,羅九河就得到了訊息。聽到他這樣說,俞國振又是一愣:“這麼快?”
在二月底的種珠之術拍賣結束之後,俞宜軒便按照安排前往登萊繼續招募難民,如今方是四月十二(此前有誤,我核對了一下萬年曆,這年農曆二月二十二日離清明才七天),一個月多的時間,俞宜軒便將人帶回來了,速度超過俞國振的想象。
因為這一次要招募的少年比上一回可要多上一倍,有近二百名少年!
“徐先生相助,此次招募極為順利,不過登萊之亂已經平了。”羅九河回道。
原來徐林動用了他的人脈關係,俞國振點了點頭。登萊之亂的所謂平定,其實是製造了更大的麻煩,判亂的耿仲明、孔有德逃往遼東,裹脅而去的工匠,將教會粗鄙的後金鑄造大炮,自此以後,火器大炮之優勢,再非大明所獨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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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四、意外之喜
紀循抹了抹額頭的汗,看著周圍的人,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自嘲地笑了一下。
弄慣了鐵錘的手掌,擺弄這些紡車,實在是有些勉強了。
他如今才三十四歲,正是一個鐵匠最年富力強的時候,可是滿頭頭髮卻已經花白,這大半年的好日子,讓他的背不再佝僂,但聽不到叮叮噹噹的敲打聲,他總覺得有些不妥。
“老紀,你這粗手笨腳的模樣,實在不是幹這活的料。”看著他的工作成果,負責督促的管事嘆了口氣。
紀循怯怯地笑著,陪他嘆息了聲。
“每日裡,你可是最後一名,而且總是,已經連著兩個月了,你說叫我如何向小官人交待?”
管事的瞪著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紀循仍然只是訥訥,既不為自己辯解,也不認錯,只是沉默。
“你這廝就是這德性!”管事忍不住罵了一聲:“家中的規矩你可都是知道的,獎勤罰懶,你偶爾也總得向前去一些,免得報上去之後不得勁兒,小官人每月總要看一次賬目,小蓮姑娘再心善,你總不能讓她老人家替你擔責!”
紀循仍然是憨憨一笑,只是目光裡閃過一絲慚愧。
管事的也算是熟悉他了,罵了兩句之後揮手讓他離開,紀循走出了這座工坊,在門口回頭望了望,又嘆了口氣。
若是小官人發怒,依著家規行事,他很有可能要被從工坊中調劑走,與那些新來的一起,每日做些扛包背土的重體力活兒,不僅折算到頭上的工錢要少,而且要更累些。
累,紀循並不怕,怕的是此事影響了他兒子紀燕的前程,如今紀燕,可也是一個夥長了!
就在半個月前,第二批自登萊招募來的少年和他們的家人抵達了襄安,少年人數是一百六十六,比起第一批多了一倍,跟來的戶數則是二十九戶,倒比上一回的要少。
這是難免,登萊之亂亂到現在,死的人實在太多了。
這些人的到來,卻沒有造成住房緊張。俞家的細柳別院,從崇禎五年起就一直在不停地擴建之中,中秋時節便開始沿著西河的支流新起院落和屋子,聞香教的歹人襲擊之後,工程進度大大加快,現在紀循幹活的工坊,就位這個新成的院落之中。院子甚至向西河伸了過去,一排巨大的水輪依次排開,就在紀循的視線裡不停地轉動著。
紀循咂了一下嘴,這水輪機倒是不錯,它帶動著工坊中的紡紗機和織布機,不過為了讓水力足夠,在西河支流上特意建起了一個高度約兩丈多的水壩,再由木板製成的導槽將水引到水輪機的葉片上,使之轉動起來。
製造這水輪機的是蔣權,紀循與這位匠人接觸得不多,只是知道他有一子深得俞小官人看重,每日都能得到小官人的親自指點。
“那可是天上星宿下凡,連種珠之術都懂的小官人!”紀循羨慕地想:“若是自家紀燕也有這本領就好,學得一門手藝,總勝過去廝殺……”
但旋即,他又搖了搖頭:“學得手藝又如何,不過是個匠戶,有上頓沒下頓,年年還須得去給朝廷服役!”
想到這,他摸了摸自己的肩膀,那裡隱隱生痛,便是一次給差役用棍子狠揍留下的暗傷。
緩步離開工坊,紀循看到在這條支流的對面,一排新屋子也已經建成了,這並不讓他覺得好奇,可當他準備回住處時,卻聽到那排新屋子中傳來了他熟悉的聲音。
“叮、叮、當!叮、叮、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