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賊,竟然敢傷了爺們!”後進的看到同伴倒在地上的屍體,都是吸了口冷氣,如果不是假冒了錦衣衛,給這樣一突襲,他們就算能勝,只怕也要丟掉十幾條人命脈
想到這裡,這些水匪們眼中就露出兇光,他們看著俞宜勤是主人模樣,便向俞宜勤圍了過來。
俞宜勤此時腦子裡嗡嗡作響,雖然他拼命提醒自己要冷靜冷靜,可就是無法靜下心來。雖然他張開了嘴,卻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眼見這群自稱錦衣衛的傢伙在逼近,身邊的家丁卻沒有一個敢上來護衛的,他兩股戰戰,終於嘶聲喊了出來。
“國振——”
在最畏懼的時候,他叫的是侄子的名字。
彷彿是在回應他的呼聲,整齊的腳步聲響了起來。
襄安鎮的巷子,象其餘小鎮的巷子一樣,狹窄陰暗,在這的夜裡,整齊劃一的腳步聲迴盪在巷子中,給人巨大的壓力。原本嚷嚷著的水賊們,這時愕然回頭,然後他們看到了讓他們驚駭的一幕。
兩列密集的人,以極為整齊的步伐,手中舉著臘杆長槍,步伐不緊不慢,可每一步都象是踩在了眾人的心坎之上。
長槍如林,火把光映下跳動著暗紅色的光,象是飽浸了血。
然後眾人才注意到,似乎有人在吹著竹哨,這些突然從小巷那端走過來的人,步伐的節奏與竹哨聲完全相合。
“這是……”姓費的落在後頭,他看著這一幕,滿腦子裡盡是疑惑。
就在他使勁兒琢磨究竟是怎麼回事的時候,竹哨聲的節奏加快了,那群人在距離他們五丈左右處開始小跑,然後加速,衝鋒!
“不好!”姓費的這時反應過來,失聲大叫。
為時已晚,他自己雖然是躲進了門內,可是院門外留下的十餘個水匪,大半被紮成了人肉串!
慘叫聲撕破了夜空,雖然襄安鎮的寧靜早就被打破了,但是這些淒厲的慘叫聲,還是讓人心頭髮糝。
“大膽,你們要殺官造反,老爺我是錦衣衛世襲百戶!”賀山又大喊起來。
方才那些家丁被他一喝就嚇住,再喝便棄兵,賀山覺得自己這一次仍然可以成功。果然,他的喊聲才止,從後面殺來的那些人動作變得遲滯僵硬,似乎在猶豫。…;
跟在隊伍之後的俞國振瞳孔猛然收縮起來。
他也沒有同錦衣衛打過交道,因此無法判斷出對方所言是真是假。
如果是假,自然沒有什麼好說的,可如果對方真是錦衣衛,自己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讓錦衣衛找上門來?
不對,自己出了問題的話,錦衣衛破門而入的就不是鎮子裡俞家老宅!
而且,這夥人襲擊的模樣也不象是訓練有素的錦衣衛,錦衣衛抄家,怎麼可能不圍起來堵住要道,怎麼可能在外圍不留警戒,怎麼可能一窩蜂地向著前院湧入?
賀山見自己的第二聲喝,果然又有了效用,不禁微微有些得意,這年頭,當匪哪比得上當官,當匪還要怕人反抗,當官卻可以明搶!
“跪下!”他大聲道:“不想滿門抄斬,就給本老爺跪下!”
“九河,武崖,你們忘了教訓麼?”黑暗中,一個人厲聲喝斥,聽聲音,似乎那人年紀並不大。
羅九河手中的纓槍原本已經有些下垂,聽到對方是錦衣衛,市井傳聞中錦衣衛的兇殘全都湧入他的腦中,他害怕得腿都有些發軟。剛才他可是捅倒了一個敵人,若敵人真是錦衣衛,那他這行為便是殺官造反了!
可身後俞國振的喝聲,驚醒了他。
殺官造反又怎麼樣,官府的大老爺們又沒有管他吃管他喝!
上回因為下手不夠狠,被葉武崖那小子嘲笑了許久,甚至險些被踢出了家衛,對向來認為自己在家衛中最聰明的羅九河來說,可是奇恥大辱!
“殺!”他怒吼著抬起纓槍,毫不猶豫地向前衝去。
和他一起衝的,是大柱二柱,對這兄弟兩人來說,俞國振的話就是命令,哪怕當朝皇帝在他們面前,只要俞國振下令,他們也會義無反顧地向前衝去!
“殺,殺!”葉武崖也紅了眼,挺槍便跟著衝出。
他家中境況,比起羅九河還要不如,甚至連個正式的名字都沒有,若說羅九河離開俞家不過是以後吃穿上打回原形,他若是沒有了俞家,沒有了俞國振,他就又會是那個被人嘲笑的葉烏鴉,而不是現在大號響噹噹的葉武崖!
尚武的武,崖山的崖!
在葉武崖之後,又有五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