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敢用麼?只要他一露出馬腳來,我一張帖子送進衙門,什麼問題就都解決了。”俞宜軒微笑說道:“況且,我好歹是個舉人,操練家丁如果還比不上他,那也就不用和他鬥了。”
俞宜勤頓時覺得有道理,他咬緊牙:“既然如此,錢糧這些事情,用不著老五費心,我會安排好!”
“還有人手,二哥給我撥三十個青壯家僕……”
他們在商量的時候,俞國振已經出了襄安鎮,高不胖跟在他身側,見四下無人,高不胖低聲道:“小官人,鎮上已經都說是那李進寶勾結水匪做的!”
這是俞國振預料之中的事情,他點了點頭:“二柱做得好……你讓二柱對他的那夥小兄弟們說,我們招收護院,只要吃得苦、肯聽從命令,都可以來,每人一日三餐管夠,除此之外,每個月還發五錢銀子養家!”
這個待遇,算得上豐厚了,高不胖估摸著,鎮上貧家子弟,都願意來這裡混口飯吃。他有些擔心地道:“小官人,這樣花銷太大吧?那筆銀錢,現在還很燙手,不能動啊。”
“放心,很快我就可以隨便怎麼花錢了。”俞國振笑了起來。
他翻身騎上騾子,向著自己那排屋子行去,心中滿是喜悅,道路兩旁的莊稼,在他眼中,似乎變成了兩排紀律森嚴計程車兵。
有了兵,在這個亂世中,就有了一切!
十、初立根基
“一!”
“二!”
“三!”
“四!”
“一、二、三、四!”
俞宜軒揹著手,遠遠地看著那群十五六歲的少年,臉上露出哂然的笑容。
果然不出他所料,俞國振沒有足夠的錢糧支撐,於是就只能將鎮子裡那些半大小子拉來湊數,這些小子哪裡比得過他手中的健僕,更讓他覺得好笑的是,俞國振沒有足夠的武器,甚至削了些毛竹來充當長矛,讓這些少年扛著列隊。
他們學會的也只是從一數到四罷了,甚至連左右都分不清楚。
俞宜軒原本還有些擔心,自己這個侄子實在有些高深莫測,萬一真從《紀效新書》裡學到了什麼秘法,沒準真給他練成一隊精悍家丁,現在看來,泥腿子就是泥腿子,這樣做有什麼用處?
不習武藝,不習器械,不習韜略,這不叫練兵,而叫小孩子過家家。
他捻了一下鬍鬚,又看向三房的宅子。
俞國振當真開始修圍牆了,只不過他這圍牆修得比較大,竟然將宅子方圓一畝多地都圈了進去。此時原本是農忙時節,不過還是給俞國振請到了一些無田的貧戶,在工匠的指揮下行事,工程的進度雖然不快,但也已經初具規模。在築圍牆時,俞國振使用的是板夾夯築法。
“蠢,這時節溼氣重,破土動工的結果就是發黴爛掉……終究是不通事務。”俞宜勤在他旁邊嘀咕道。
俞宜軒倒不認為這樣做真是蠢了,他眯著眼,透過只修到齊膝的矮牆,看著牆內正在挖地基,看起來似乎是要在三房的宅子東西兩側各起一排屋。
“那小子雖然做起事來還不夠精細,但心氣卻大,這兩排屋子起來的話,他院子裡可就能容下百十號人。”俞宜軒道:“看來他是還想再多招些人來,只不過鎮子上能招的人都被招走了,他這樣做沒有什麼收穫吧?”
“誰知道,別管這小子了,咱們回去,老五,你得把家丁真操練出來,四房的事情,無論是這小子做的還是真的水匪做的,我心裡總是懸著……”
他們覺得看夠了,轉身便向鎮子裡回了過去,看著他們二人乘著大車離開,俞國振收回了目光。
“你,把這隻鞋子脫了!”他手中抓著一根竹鞭,對著站在離他最近處的一個少年道。
那少年穿著草鞋,對著他傻傻地笑了一下:“小官人,脫鞋做什麼?”
“叭!”俞國振的竹鞭直接抽了過去:“記得我方才說的話麼,凡我所說,就是命令,我的命令就堅決執行——脫了鞋子,然後繞院子跑一圈!”
那少年有些遲疑,俞國振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葉烏鴉,你若是不想在我這吃午飯,我現在就給你五文錢,你可以走了,以後也不用來我這!”
葉烏鴉用力嚥了口口水,他可是親眼見到,高嬸將四隻又肥又大的豬蹄燉在鍋裡!在他們開始訓練之前,俞國振可是領著他們都到廚房去看了的,而且說得很明白,只要聽命令下死力氣操練,那麼就天天可以吃三餐、至少兩餐能看到油腥!
他腦子轉得很快,立刻脫了那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