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進來說話。”
看到只有二伯來,俞國振大致能猜出他的來意,臉上浮起了笑容。將俞宜勤邀進了院子,一邊走俞國振一邊道:“這個時候,二伯來尋我是有什麼吩咐?”
“吩咐?”俞宜勤嘿嘿笑了起來,他哪裡敢吩咐俞國振,如果不是大白天,又當著許多人,他甚至不敢走進這個院子,他心中現在更是認定了,四房的事情,就是自己這個膽大包天的侄子做的!
既然來了,他也就不準備要什麼面子,很乾脆地說道:“國振,你操練這些少年,每個月需要花費多少銀糧,族中給你開銷了。”
俞國振淡淡地笑了。
“不必,這點銀糧,我支付得起,此前我當的那些珍珠,還換了些銀子,足夠我用上一年了。”
聽他這樣說,俞宜勤停住腳步,伸手將一個布包遞了過去:“拿著。”
俞國振接過來捏了一下,愕然道:“二伯這是何意?”
“四房的借據是假的,當時是我察事不明,所以出了錯,因此我掏錢將珍珠贖回了。”俞宜勤對他的反應很滿意,笑眯眯地道:“還有你父親留下的宅院,以前我怕你年幼管不住家業,如今你已長大成人,而且做事也很有章法,這宅院也可以交回你管了。”
俞國振微微沉吟了會兒,這位二伯所做之事,讓他有些刮目相看。
那處宅院值四五百兩銀子,珍珠更是價值一千餘兩銀子,兩者相加,這就是近兩千兩銀子交到了他手中。雖然俞家在襄安算是富豪之家,而二房身為族長產業也最豐,可這也是一筆不小的支出了。
“宅子的地契我收下,至於這些珍珠,就由二伯來處置吧。”想了一會兒,俞國振又將珍珠交還了過去:“二伯若是有心,將之換成銀糧,順便幫我招募一些身家清白的流民,現在只有十八人,還派不上什麼用場。”
“放心,放心!”俞宜勤得到俞國振的諒解,精神一振,暗暗稱讚自己這個侄兒會做人。不過俞國振越是大方,他就知道自己也要做得更漂亮,心裡有了個主意,那些珍珠換成銀兩之後,自己不但不能苛扣,還要倒貼一些進來。
“二伯如果無事,可以看看我是如何操練這些少年的。”見俞宜勤還沒有去意,俞國振便道。
“正要看看!”俞宜勤心中更是歡喜,這就完全沒有和他見外,他這次來修補與三房關係,看來是對的。
他看不太明白俞國振的操練方法,但最起碼的“令行禁止”他還是懂的,看到這些原本是街上頑童的少年,在短短的一個月時間裡就能做到這一點,俞宜勤心中對堂侄更加敬服。
上午的操練共一個半時辰,再加上每半個時辰一刻鐘的休息,少年們反覆重複著同樣的動作,雖然枯燥,但他們做得卻非常認真。能讓他們做到這樣,廚房裡傳來的香噴噴的魚和肉味起了關鍵作用。
俞宜勤看得津津有味,到中午時還跟著這些少年一起吃了頓午飯,他們的伙食相當好,每八人一組兩犖兩素,都是大盤子裝的,便是俞宜勤身為俞家族長,也不是頓頓如此。
飯吃到一半,在外輪值的高二柱跑了過來,他神情有些異樣,湊到俞國振耳畔說了幾句,俞國振抬起頭看了俞宜勤一眼。
“怎麼了?”俞宜勤心中一愣,因為俞國振這一眼中,竟然帶有殺氣!
“有人見到李進寶了,就是四房的那個不見了的管事,和一夥人在河汊子裡蹲著。”俞國振扒完碗裡的最後一粒米,慢慢地說道:“二伯,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瞧瞧?”
十三、敢笑孫堅不丈夫
李進寶咬著一根草莖,蹲在蘆葦叢中,有一下沒有一下的用蘆葦棒子拍打著水面。
在他身邊,是六艘漁船,船上二十多條大漢橫七豎八地躺著,有的鼾聲如雷,還有的則在擲骰子賭錢。
一個輸得精光的漢子罵罵咧咧地站了起來,把自己的位置讓給同伴,然後到了李進寶身邊。
“進寶,你說的是真的,價值千兩以上的珍珠?”那漢子問道。
“十郎哥哥,我何時騙過你?”李進寶壓低了聲音:“何止那些珍珠,俞家是襄安遠近知名的大戶,他們在南直隸的鋪子每年都能賺千兩紋銀,在襄安的田莊也有幾百兩的出息,再加上當鋪、布莊這些產業,你想想每年能收入多少!就我知道的四房,屋裡藏著的銀錢就足有三五千兩,這些還不都便宜了其餘三房!”
說起這個,李進寶就咬牙切齒,他奉命出來勾通巢湖水賊,那是因為他打小相識的兩兄弟便是水賊,這肖姓兩兄弟沒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