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仁挑唆而起,張洪想來想去,劉世仁倒無所謂,可其背後的劉澤清也是手綰兵權的大將,同樣是自己要藉助之力,若是說出來,必然又起事端,倒不如瞞著俞國振,以後再想辦法為雙方調解。
想到自己一介書生,卻能為這些武人所敬重,替他們主持公道,張博心中既有些飄然,又覺得自己實在大材小用了。
回到自己的寓所,俞國振喚來高二柱:“二柱,我吩咐你的事情,辦得如何了?”…;“小宮人,網已經撒下去了,只要那廝出門,必然會被盯著。”高二柱道。
自從一年前俞國振將他從家衛中調出,專門負責情偵,他便開始隱入黑暗之中,在人前露面的次數也越來越少了。這一年來,他在情偵上的天賦展露無疑,不僅從廬州無為到安慶桐城,佈下一條嚴密的情偵網路,同樣,他也將觸角伸到了南京、揚州和蘇州。
其中南京作為留都,他派駐的人手最多,僅他直接控制的核心人手,便有十餘人,而再受這十餘人控制的,更有三四十人之多。
這些人平時負責的事情,不過是打聽市井流言,檢視物價貴賤,探訪官場動態。這等活動,並不違背大明律令,因此並無多少風險,也不虞與朝廷控制的廠衛有什麼衝突。
可這一次不同,俞國振要他做的是監視吳三桂的一舉一動,吳三桂乃是朝廷武宮,私窺其舉動,若是被他發覺,殺了也是白殺。
“你要小心,此人甚為狡猾。”俞國振道:“不過,吳三桂不是甘於為人利用之輩,他如何認得我,是誰挑唆得他來找我麻煩,一定要打聽出來。”
在俞國振看來,吳三桂並不怎麼值得擔心,他在南京城,畢竟實力有限,真正值得他擔憂的,還是推出吳三桂的那方勢力。
回想自己此前的行為,俞國振實在想不明白,是哪一方勢力與他有如此大仇,他才到南京,對方就開始出手,難道說對方掌握了他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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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看書掉淚為人擔憂
“那姓俞的小子在做什麼準備?”劉繼仁看著跪在面前的漢子,一臉憤然地問道。
“也不曾見他做什麼準備,就是帶著他的那幫子家丁,在秦淮河畔耍球。”跪著的漢子小心地道。
“這小子莫非自知理虧,有意輸給世叔?”劉繼仁轉向吳三桂:“世叔,要不要我尋人揍他一頓?”
吳三桂笑著拱手:“哪裡敢麻煩世侄你!”
他大咧咧地稱劉繼仁世侄,讓劉繼仁心裡著實有些不快活,論兩人的年紀,只能說相當,但是在平登萊之亂中,吳三桂與劉澤清結下了交情,兩人兄弟相稱,他便也只能矮上一輩。
跪在地上的那人嘴巴蠕動了一下,被劉繼仁看在眼中,頓時怒道:“有什麼話你就說,吞吞吐吐象個娘兒們!”
“那個……呃,那個球倒是挺有趣的。”那漢子縮了縮脖子,結結巴巴地道。
如何能不有趣,他在旁邊盯著俞國振三天,便看他們踢了三天的球。豬尿泡吹起來的球,在外裹上硬革,踢上去砰砰直響,從球場一端踢到另一端,踢進球門便得一分,除了站在球門前的兩人外,其餘人誰都不準用手接球……
看了三天,對被稱為“足球”的遊戲,這個探子不僅熟悉了,而且也心癢難熬,抽空上上去踢了一腳,自覺比起其餘耍子可是要有趣得多。
“老子將他胯下那兩顆球弄下來踢,也挺有趣!”劉繼仁哼了一聲道:“讓你辦正事,你卻去耍子,當心老子真摘你一顆球來!”
那漢子訕訕笑了起來,倒不是真害怕。
“世叔,你說當如何是好,這廝一動不動,咱們也一動不動?”
“當然不,既然他不動,那我們動……還要勞煩世侄,今日就去送帖子,邀請秦淮河畔名妓大家,將事情宣揚出去,只說我們與那姓俞的打賭,看誰選舉出來的名妓能當得秦淮八豔的名頭!”吳三桂此時也是少年心性,雖然奉父命來南京操持一件大事,卻也想在這紙醉金迷的金陵石頭城裡,留下自己的名頭。
“如此可要花上不少錢了。”
“世侄,我們還怕花錢?”
兩人對望一眼,都是哈哈大笑,彼此心知肚明。此際朝廷給予他們這些將門軍頭的銀餉,被文官漂沒一趟,其餘大半都揣在他們的口袋之中,更別提雙方還另有財源,象吳家,手下的幾個掌櫃倒騰起東珠、長白參,每年少說也是幾萬兩的收益,而劉澤清來錢的法門,就更不足為外人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