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連一個衛兵都沒有。
崇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但隨即他就明白。在這個島上。根本用不著衛兵。他要想離開這個島,就必須乘船。而能夠飄洋過海的船,都控制在忠於俞國振的人手中。
這個島就是他的牢房,只不過比較大罷了。
“好吧……”喃喃地說了一聲,他這才回過頭來看自己的新住所。
俞國振不是那種小家子氣的人,既然將崇禎救來了,當然要讓他生活得舒適些。這幢房子可以說是別墅了,原本是三幢聯排,中間院牆被打通了,因此連成了一體。三層高的樓房,頂層還有陽臺,崇禎慢慢走上去,發覺地方還算相當寬敞,至少他帶著的太監宮女四十餘號人都能住得下來。
太監宮女們開始忙碌起來,王承恩負責為眾人分房間,崇禎自然是住在中間最頂,然後皇子按排在東頭第三層,公主安排在西頭第三層,一層是太監居住,二層則由宮女——這樣分起來,房子竟然還有小半空餘。
只不過現在床還少了些,還得尋南海伯要些床榻……
且不說崇禎在羿城開始的新生活,只說仍呆在天津衛的李巖,他這個時候忙得吐血的心都有了。
他帶著一萬人來追擊虎衛,途中許諾准許他們劫掠天津衛,如今卻撲了個空,而且天津衛周圍聚集了近十萬災民,若是真劫掠起來了,這些災民必然也要加入,那麼這座城市必然完蛋。
故此,他唯一的選擇就是逼迫天津衛的官員,開啟府庫,拿出存銀,同時威逼當地豪商富貴,一共湊出了五萬兩銀子,然後賞賜給將士,將他們的怨氣平息下去。
不僅如此,他還得將那些不大聽他話的部隊打發回京城,只留下他約束得住軍紀的部隊,總共也就是四千多不足五千人,然後開始分派人手,支鍋煮粥。這樣前後加起來,足足花了一天一夜時間。
他也一天一夜沒睡。
當粥香味傳遍港口附近之後,他才抽空眯了一會兒,醒來後繼續忙。這一忙又是一日一夜時間過去,偏偏他想抽身去京城向闖王解釋的時候,沿途又遇上大量聞訊而來的災民,數量足有數千,於是便又耽擱下來。
等到第四日時,闖王從京城中派來的信使到了。
“闖王已經……登基稱帝,定國號為順,立高氏為皇后,改元永昌,拜劉宗敏為天下兵馬大元帥,以牛金星為丞相……封李巖為徵東將軍領天津衛指揮使……”
一連串的封賞,讓李巖頭昏腦漲,同時驚駭欲絕。
雖然他被封為“徵東將軍”,但這個將軍稱號沒有任何用處,“天津衛指揮使”才是他的實封,也就是說,闖王將他踢出了中央決策層,扔到了天津!
並且接下來的命令中,他的不足五千的部隊,還給闖王又抽走了兩千,說是準備南征,一統天下。李巖愣在那裡半晌,前來傳令的那個太監早有些不耐:“還不快謝吾皇隆恩!”
“謝……謝吾皇隆恩!”李巖幾乎是嚥著血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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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零、樹欲靜而風不止(二)
金陵城的戒嚴已經持續了三日。
顧絳看了看陰沉的天色,罵了一聲,緊了緊身上的衣裳。
這三日裡,他一步門都沒有出,一種不祥的感覺,讓他甚為煩躁,完全沒有了士林中人人矚目的顧先生風儀,倒是又恢復早兩年“顧怪”的模樣。
他生而雙瞳,中白邊黑,性子又耿介,所以有顧怪的綽號。
“顧先生,咱們印的報紙,都送不出去啊。”旁邊的工人愁眉苦臉,雖然這三天來給他們的報酬是照舊的,可明眼人都知道,如果報社再不能把印好的“民生速報”發出去,那麼就要虧本,而虧本了東家會不會拖欠他們的工錢,那就難說了。
就算顧先生背後的大東家不拖欠,可是關門歇業的話,他們到哪兒再去尋這樣的一份工作來!
“再等等看,若是不成,只有拿名刺去見見官府了。”
正說話間,突然聽到外邊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個人跌跌撞撞地推開大門闖了進來。
“顧先生,壞事了,壞事了,官府派大批人等來了,說是要接管報社!”
來的人是南‘京國子監裡的一個學生,姓付,名直,字正之。《風暴集》等刊物發行至今,影響甚廣,而且《風暴集》和《民生速報》此時尚無那種“狗咬人不是新聞人咬狗才是新聞,如果人不咬狗記者就親自去咬製造新聞”的壞習慣,持身甚正,所報者多為人間正氣,所刺者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