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崇禎爭取要活著救出來,因為他就是一個現成的反面教材,他能教會天下百姓,為何大明這一套不行了。”俞國振心中如此想,然後將此事拋開,反正他此前已經做好了一切計劃,自有田伯光等人去執行,他隔著幾百裡想要操心也操不成,倒不如將手中組織災民移居大員的事情做好來。…;
此時在濟‘南城外,已經聚集了遠近而來的五十萬災民,僅他們的住宿,就是一個巨大的問題,雖然俞國振將這幾年囤聚在耽羅準備未來北上作戰使用的五萬頂帳篷全部運來,也無濟於事,因此,主要還是依靠就地挖窯洞來解決。
好在山‘東的冬日雨水並不多,特別是這些年一直大旱,下雨的日子更少。而濟南府周圍不缺土山,擇地挖土,夯成圍牆,作為擋風的第一道屏障,再依山挖出窯洞的主洞作為公共活動和通風場所,然後向兩邊刨出副洞用於居住。只要用些磚加木板支撐住,這樣的低矮的窯洞勉強可以供人居住。
取暖普遍使用蜂窩煤,數萬災民被組織起來,在濟南府章丘、青州府開鑿煤礦,建了大小數百個礦井。小的礦井只需要十人左右,每日可出五十至一百筐煤,約合一點五至三噸,大井則需用百人,每天產煤多達一百噸,數百口井每天的平均產量,約是五千噸——這樣的產量,不僅足夠災民取暖和生活使用,甚至還有節餘(注)。
節餘部分,也被俞國振組織災民運到青島口囤聚起來,等船運力有閒時,便可以運到耽羅去。
這樣,無論是煤礦的開採還是糧食的裝卸運送,都由災民來進行,虎衛更大程度上是在進行管理,以近兩萬虎衛,管幾十萬災民,除了最初時出現了一些混亂外,七天之後便一切井井有條了。而災民在這個過程之中,不由自主地便接受了虎衛規定地各種紀律和秩序,養出了初步的服從。災民並不是被動地接受賑濟,在這個過程當中,他們自己也在出力。
每天都有災民趕來,同樣每天也有災民被疏散,目前主要的疏散方向還是小清河入海口的羊角溝,只是有約是四分之一左右被組織去青島口。青島口還有崇禎十二年時組織百姓遷移時留下的舊壘,修葺一番之後,竟然還可以用,這就節省不了少人力。
(注):此資料來自《山‘東博山和北京西部煤礦業中的資本主義萌芽》一文,該文又轉自《淄‘博煤礦史》和日本、德國對山‘東煤礦產業的歷史記載,說的是清末當地土法挖煤之事。(未完待續)RQ
五五七、一城陰霾壓紫禁(一)
當俞國振組織的災民自救和遷移如火如荼地展開之時,京城裡卻是一片死寂
李闖大軍攻破保定後,這個訊息就瞞不住了,整個京城都明白,反賊的兵鋒,已經就在京城之外。對於京城的百姓來說,遭遇兵事不是什麼稀罕事情,崇禎皇帝登基以來,平均每隔兩三年就要遇上一次。只不過此前都是建虜入京,而現在換了反賊,這讓他們的感覺有些異樣。
建虜只滿足於劫掠,反賊可是上京城來奪紫禁城裡的那把金交椅,他們打來了……朝廷應付得了麼?
鄭森心中便有如此的擔憂。
他在到京城之初,因為家裡有錢的緣故,還有不少人巴結著他,但隨著鄭家的煙消雲散,圍在他身邊轉悠的人少了。剩餘的幾個,也都是想方設法著要從他口中掏出他們鄭家家底的,他雖然年輕,卻也知道,這些人不是真正的朋友。
故此今日他鬱悶,便上了酒樓,在這喝著悶酒。
“這大明朝,就象是一個弱質婦人,先是被建虜按倒在地,叭叭叭一回之後,拎著褲子走了,順手還帶著婦人的髮釵。那婦人還沒有回過神來,又來了個流寇李闖,眼見著就要剝了大明朝的衣裳……”
外頭傳來極為不雅的話語,鄭森聽得幾乎要拍案而起:國家到了這個地步,外頭這人不但沒有為國效力之心,還拿著國家的難處去冷唱熱諷!
但他身邊的鄭芝鳳卻一把按住了他。
“叔父!”
“連京城中都有人敢在大庭廣眾下這般說,朝廷這一次怕是很難撐過去了。除非將俞國振調來勤王。但是俞國振若是來了,是勤王還是當曹丕還很難說。”鄭芝鳳憂心忡忡地道:“大木,我們不能在京城久呆,無論是闖賊、建虜還是俞國振來了,都沒有我們的好日子過。”
“叔父也太洩氣了,朝廷雖然有些力沮,但是北面還有關寧精銳。南面也有孫傳庭,事情尚有可為。這個時候,正是英雄為國效力之際。叔父有一點說得沒錯,我們鄭家跟著誰都沒法子討好,唯有死死撐著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