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宵夜,你們先下去用飯。”眾人一齊應了,恭身退下。
我在屋內心煩氣燥的轉了兩圈,突然一頭衝出門去。檻外守著的小丫頭著慌的追上我,直叫:“格格哪去?”
“你回去吧!我出去走走,記得別告訴葛戴……”
那小丫頭的兩條小細腿哪能跟我比,三兩下就被我甩了。
代善的府邸比較偏僻,我足足走了一個多小時才走到,出門時氣鼓鼓的竟忘了叫人備車,這下倒好,等走到他家大門口,氣也消得差不多了。
扣響門環,等了好半天,裡頭才有人應聲,門被拉開一道縫。
我不冷不熱的衝那開門的小廝一笑,沒想竟將他笑傻了眼,喉嚨裡咕咕的發出古怪的聲音。
他顯然並不認得我,不過我說要進去找人時,他竟也沒阻攔,只是傻傻的說:“原來你是那位姑娘的姐姐……怪不得呢……”
我想基本上他有可能是把我誤認他人,反正這些都無關緊要,最重要的是代善此刻正在府內,我要找的就是他。
那小廝提著燈籠在前頭領路,我嫌他麻煩,等他領我穿過拱門便說:“你回吧,書房我認得,自己去就成。”
他似乎聽話得有些過分,居然還真將燈籠遞給了我,又關照了我小心腳下,這才戀戀不捨似的走了。
我輕笑。長得美原來是這等的有優越感啊!
書房的燈還亮著,我賊賊的偷笑,正考慮要用何種方式進門嚇他一跳時,忽聽房內傳來一聲哀婉的嘆息,接著有什麼東西啪嗒落到地上。
我心裡一跳,臉上噌地燒了起來。
一直不喜歡到代善的府裡來!
這兩年雖然時弛一塊玩,可我寧可他帶著我四處轉悠,也決不肯跟他回家,其實我是害怕面對他家中的那些妻妾。
一時間晚風吹到身上,我瑟瑟發抖,心裡如同吃了黃連一般苦澀不堪。
“這字怎麼這麼難寫?”那裡頭的女聲嬌嗔著抱怨了句。
我眼皮狂跳,手裡的燈籠險些失手落地。
那聲音……那聲音……分明就是阿巴亥!
腦子裡那一刻轟地聲像有什麼東西炸開了!我一時衝動,根本沒顧得上考慮後果,抬腳就踹門。
那門竟然沒從裡面閂死,吱嘎一聲開了。
門內只聽“哎呀”一聲尖叫:“有鬼啊——”
緊接著代善沉悶的聲音跟著響起:“格格請自重!格格……”
我一臉鐵青的站在門口,因為書案上點著燈,所以房內的陳設一目瞭然。
代善正貼牆站著,阿巴亥像條八爪章魚般貼在他胸前。
“哪裡有鬼?恐怕是你心裡有鬼吧!”我冷笑,這情景倒還真像是古代版的抓姦戲!
阿巴亥定睛看清是我,一張臉忽然比見了鬼更加驚惶,不過她倒也真不簡單,只短短數秒瞬息,便已神情自若。
“原來是東哥姑姑……”她用小手按著胸口,楚楚可憐的說,“害我嚇了一跳,把墨都打翻了呢。”
我視線往下移動,看清楚地上翻了一方墨硯,滿地濺得都是黑壓壓的墨汁——我的瞳孔如針一般緊縮。
好個丫頭片子!故意提到墨硯,是在提醒我,下午正是由她替我教訓了丫頭嗎?
我冷冷一笑,目光凌厲的射向代善。
代善面無表情,只是眼眸執著的望定我,薄薄的唇角緊抿成一道俊美的弧線。
“做你的姑姑可真不敢當!”我晃悠著燈籠,閒閒的走進房內,“若要真按輩分來稱呼的話,我和代善可是平輩兒,而你……”我吃吃的笑,“興許再過不久,我們都該尊稱你一聲側福晉呢!”走過去挽住代善的胳膊,我輕輕的拍他,“你說是不是呢?”
薄衫下緊繃的肌肉明顯一鬆,代善翻掌牢牢握住我的手,毫不避諱阿巴亥的注目,只是緊握著不肯鬆手。
阿巴亥的臉色在燭光下忽明忽暗。
書房內的氣氛一度尷尬到只聽見我們三人的呼吸聲。
一分鐘過後,阿巴泰面帶微笑的行了個跪安禮:“不打擾了!二阿哥,改明兒阿巴亥再向你討教書法!”
她的氣度如此從容優雅,以至於我有個錯覺,她似乎和代善之間真的沒什麼,一切都只是我看到的幻象!
等到門上吱嘎輕輕闔上,我才清醒過來。
第5卷 夜訪2
代善從身後一把摟住我,喃喃的說:“謝天謝地,幸好你來了!”
我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