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直視他,“我還是要把這件事講個明白,我喜歡女人,環肥燕瘦我都不大挑剔,但這不等於說我會不懂進退,和大汗的女人搞得不清不楚。你所謂的博爾濟吉特氏布木布泰,她長居深宮,我和她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就連單獨見面有未曾有過,更遑論私下有染?枉你機關算盡,大汗總不會信你無端宣揚的謠言,你的那點計謀拿到他跟前現,比都沒得比……哼,玩離間計,你可知大明袁崇煥是怎麼死的?跟我八哥玩離間計,你還太嫩了!”
我連連喘氣,背上汗溼了一大片,額頭不住的往下滴冷汗:“我、我不是耍心計,我只是……誤會了而已。你莫當真……”
事到如今,我唯有先向他服軟認錯。
可為什麼人人都說多爾袞和大玉兒有關係,可真到了這裡,卻全然不是一回事呢?
多爾袞分析得的確十分有理,而且他也毋需在我面前撒謊欺我,若是不滿我的胡言亂語,大可一刀宰了我,永除後患。此刻打量他說話的語氣,臉上的神采,竟是充滿了無比的自信,可見他剛才的一番話所言非虛,他和大玉兒之間真的沒有半點可供緋聞滋長的空間。
我欲哭無淚,那些傳聞軼事果然當不得真!
我這條小命險些就葬送在這該死的野史傳說上頭!
第16卷 離營1
五月廿三,大軍至木魯哈喇克沁,分三路向前挺進:左翼由阿濟格率科爾沁、巴林、扎魯特、喀喇沁、土默特、阿祿等部兵一萬,進攻大同、宣府邊外察哈爾屬地;右翼由濟爾哈朗、嶽託、德格類、薩哈廉、多爾袞、多鐸、豪格等率兵二萬進歸化城、黃河一帶;而皇太極則帶領代善、莽古爾泰等人率大軍繼續前行。
我心裡一百、一千個不願意離開,急切的想留在軍中,只可惜多爾袞根本不會給我這個機會遠離他的視線半步。
當天清晨軍令頒下,全軍拔營∫騎馬跟在多爾袞身側,疾馳而行。因右翼人數只有兩萬,我很擔心會不小心被濟爾哈朗撞上——被濟爾哈朗認出來不打緊,要緊的是若因此被多爾袞有所察覺,又不知道他心裡會如何算計了。
下午草草進食,取了乾糧充飢果腹,我只低頭不語,儘量在人群裡保持低調。
“哥——”
隨著這一聲清爽的喊聲,我心裡咯噔一下,險些一口嚼到自己的舌頭。
多鐸一身月白裝束,精神抖擻的勒馬奔近:“你這是吃的什麼?”邊說邊從身前取下一團灰撲撲的東西,甩手扔下地來。
好死不死的,那個東西恰恰就砸在我的腳邊,我唬得連忙縮腳,不敢抬頭〓眼望去,卻見腳旁撂了一隻灰兔,身上還插著一枝斷箭,傷口處血淋淋的,顯是剛獵不久。
“哥,別老啃那些乾糧,你吃這個吧!”多鐸騰身躍下馬背。
多爾袞慢條斯理的答道:“打理這東西費時,還是隨意吃些趕路要緊!”
“老吃這沒味的東西對你身體沒好處!哥,咱打仗騎射靠的是力氣,吃不飽如何殺敵?”
“敵?”多爾袞微微一笑,“我不認為這次能遇見這個大敵。如今咱們雖全力趕赴歸化,恐怕到頭來也只是撲個空——林丹汗狡如脫兔,我若是他,絕不會在歸化城等死!”
“狡如脫兔?!”多鐸哧的一笑,傲氣的說,“兔子就是兔子,即便再狡猾,最終也絕逃不出獵人的手心!”說罷,走前幾步,彎腰撿拾起那隻死兔。
我全身僵硬,不敢隨意動彈惹他注意。可饒是如此,他起身時仍是不經意的朝我瞥了一眼,我先是大吃一驚,正感不知所措,他的目光卻已毫無波瀾的從我臉上移開。
虛驚一場,我大大的鬆了口氣。
可沒等我把那顆緊張的心放回原位,多鐸遽然回頭,眼眸犀利如鷹的瞪住了我,厲喝:“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的頭皮一陣發麻,在他狠厲的瞪視下,全身汗毛霎時間一起立了起來。
他跨前一步,氣勢迫人,左手甚至已按上腰間的刀柄∫四肢僵硬,多鐸的殺氣完全不是裝出來的——如果說多爾袞的睿厲霸氣是屬於內斂的、收放自如的,那麼多鐸便是衝動的、毫不掩飾的。
“十五!”斜刺裡,多爾袞不著痕跡的插了進來,一手擋住多鐸握柄的左手,一手將我向後搡開。他轉而把手臂搭在多鐸肩上,笑嘻嘻的說,“幫我剝兔皮去!”
“哥,她……”
“走,走!趕緊拾掇乾淨了好烤來吃!”多爾袞打著哈哈將滿臉狐疑之色的多鐸架開。
我趁機溜得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