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子不但沒討到個好,還弄得裡外不是人,最後只得灰溜溜的離開了侯府。據說,大老爺回去之後就將大太太給關了起來,將管家的大權給了妾室芳姨娘。當然,江氏也不會心甘情願的接受,兩人大鬧了一場,損失了不少的器皿和傢俱。那五百兩銀子,還不夠賠償那些損壞的東西呢。
隨著年關的臨近,姑奶奶就愈發的心急。儘管大哥對結親的事沒有反對,但怎麼也不同意霓裳未及笄就嫁過去,這讓她十分的頭疼。
“夫人…是不是又頭疼了?”貼身丫鬟細心的發現了她的不適,上前去幫她輕柔的按捏著額頭,想要替她減輕痛楚。
君湘繡斜靠在柔軟的引枕上,半晌沒有吭聲。眼看著她的兒子還在侯府裡受苦,而她這個做孃的,卻還是沒辦法說服哥哥儘快將女兒嫁去陽城。這日子拖得越久,她的心就越是難受。她親生的就這麼一對龍鳳胎,但偏偏身子骨弱的是兒子。若是她這唯一的兒子有個三長兩短,那她在侯府的地位可就岌岌可危了。
想到那些居心叵測的各房親戚,還有那些不安分的妾室,她就無比的頭疼。好不容易掌了權,她如何捨得放手?如今太夫人還在,沒有說分家的話。若下一代的家主突然提起分家的事,以她那個軟弱無能的夫君能養得活這一大家子?怕是倒是貼上自己的嫁妝都不夠吧。
“夫人何不將實情相告,也許侯爺會看在兄妹情分上答應將表小姐早日嫁過去呢?”春桃服侍她多年,自然明白她的心思。她不忍心見主子這般辛苦,於是好言相勸道。
姑奶奶一揮手,惱怒的低吼。“你懂什麼?!雖說是親兄妹,可霓裳是侯爺唯一嫡出的女兒,寶貝的跟眼珠子似的,若是知道了真相,豈會答應女兒嫁過去。羽兒那身子,也不知道能否撐過半年。我也是不得已才向侯爺討了霓兒過去,一旦他知道羽兒的情況,也未必看重這兄妹情分,怕是到時候反目成仇也是有可能的。”
“是奴婢思慮不周,請夫人責罰。”春桃嚇得面色慘白,立刻跪下來請罪。
君大姑奶奶抬了抬手,心裡的鬱氣總算是發洩了一些,情緒也漸漸地平穩下來。“好了,起來吧,我沒有怪你。”
春桃戰戰兢兢的站起身來,依舊走到她的身後,替她揉捏著額頭。不過,嘴巴倒是閉緊了,不敢隨意的插話。
“眼看著要過年了,再繼續呆在侯府孃家也不是個事兒…我可憐的羽兒…”姑奶奶微微閉上了雙眼,臉上滿是滄桑。
春桃張了張嘴,忍了好久終於才開口勸道:“夫人何必執著於侯爺的千金呢?這錦州城的千金小姐不少,另外挑選幾個就是了,也不一定非要表小姐啊。”
“你說的不錯,也許是我太過執著了…”大姑奶奶突然坐起身來,放佛在暗夜裡看到了一絲的曙光。“你去打聽打聽,這錦州城還有哪些千金小姐不錯,給我弄一份名單來,我要仔細挑一挑。”
春桃見說動了夫人,心裡輕鬆了不少。
飄香樓位於錦州城的中心繁華地段,這裡周邊商鋪林立,熱鬧非常。此時正值午時,用餐的客人擠爆了廳堂的每個角落。
好在霓裳事先預定了雅間,這才不至於被據門外。今日她穿著一身素色的絹紗金絲繡花長襖,梳著涵煙芙蓉髻,面上還戴著一層薄紗以掩人耳目。畢竟,這樣私自外出的確不是大家閨秀所為,低調一些也是好的。
在小廝的帶領下,霓裳帶著淺綠踏上了二樓的雅間,走進了一間裝飾得富麗堂皇卻很雅緻的小房間。
“小姐,帖子送過去了,也不知道裴公子他們會不會如約而來呢?”畢竟當初送帖子去的小廝並沒有帶回來一句準話,淺綠也吃不準。
霓裳在臨窗的凳子上坐下,隔著微微開啟的窗戶向外探視著。“不急。時辰還早,是我們來的早了。”
話音剛落,兩道身影便出現在了雅間的門口。
那位姓裴的公子依舊冷著一張萬年冰山臉,而他推著的輪椅上,那個長得過分好看的男子則是一臉燦爛的笑容,不等身後的侍衛來推就自個兒轉著輪子進了屋子。“嗯…果然是飄香樓的招牌菜,味道就是香啊~”
霓裳見二人到來,立刻站起身來福了福身。“霓裳再次多謝二位搭救之恩。這桌酒席雖算不得什麼,還望二位能夠用的盡興。”
“霓裳?風吹仙袂飄飄舉,猶似霓裳羽衣舞的霓裳?”輪椅上的少年突然停住了伸向碗碟的手,好奇的眨了眨眼。那纖長的睫毛忽閃忽閃,格外的動人。
霓裳面上忍不住泛起潮紅,儘管隔著一層面紗,但還是抑制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