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算來了…老太太和夫人可好?”那男子一身玄色的錦襖,胳膊處有幾處刀傷,臉色有些蒼白,但精神還算不錯,似乎並無大礙。
“爹爹還是先敷藥吧,母親和祖母都安好,爹爹可以放心。”霓裳不敢將全部的真相告訴他,免得他忍耐不住,衝動行事。
“那就好,那就好…”確認了母親和妻子無事之後,侯爺這才安下心來,任由女兒幫他更換草藥,包紮傷口。
當初他離家之前,霓裳跟他說要小心的時候,他還覺得是女兒想太多了。就算那人想奪他的侯爵之位,也斷然不會如此大膽,對他下狠手。但沒想到,他路過一處山林的時候,竟然遭到了蒙面黑衣人的追殺。而那些人的身後,根本是普通的山賊能比的。直到那生死一瞬間,他才相信女兒所說的話。君松鶴根本就是一匹豺狼,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折手段!
想到自己尊敬了多年的兄長,居然會為了權勢而置他於死地,他的心痛難忍。什麼時候,他們兄弟居然走到了這個地步?
“爹爹且安心的再等幾天,等時機一到,就有好戲看了。”君霓裳熟練地在那紗布上綁了個蝴蝶結,滿意的收回了手。
侯爺看著眼前與愛妻有幾分相似的女兒,心裡的滋味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女兒的機警和智謀,絲毫不遜色男兒。但可惜的是,她再有能耐,也只是女兒,這輩子就只能等著嫁人。
他若是有個如此聰慧的兒子,該有多好!
24侯府喪事
“都這麼多天過去了,還是沒有侯爺的音訊,母親…您可要節哀啊…”君大老爺蒼勁的面龐上寫滿了哀痛,一邊勸著老夫人還一邊抹著淚,十足的兄弟情深。
老夫人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來,保住了一條命,此刻大老爺再次提起這傷心事,她差點兒就又暈過去。“嗚嗚…我可憐的兒啊…你怎麼就拋下我一個人走了啊…白髮人送黑髮人,你這個不孝子…你叫我到了地下如何跟你爹交待啊…”
“老夫人節哀啊…”江氏和芳姨娘站在一旁,也都哭的悽慘,手裡的帕子不停的擦拭著眼淚,好像真的有多傷心似的。
管氏從外面進來,見屋子裡哭的一片淒涼,心裡頭十分不是滋味。別說她的夫君沒有死,就算真的遇到了不測,他們這樣鬧下去,老夫人的病如何能好?!
“母親,您要保重身子才是…在沒有見到夫君的屍身之前,媳婦是絕對不承認他已經離開我們的…”管氏走上前去,扶著老夫人躺下,眼中充滿了堅毅和不屈。
大老爺和大夫人互望了一眼,連哭都忘了。好一會兒之後,大老爺自覺失態,立刻擠了兩滴眼淚出來,勸說道:“弟妹,大哥知道你與二弟夫妻情深,一時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可是都過了這麼久,二弟還是沒有找到,怕是凶多吉少了…”
“大伯說的什麼話?找不到就一定是死了麼,或許是躲在哪裡養傷也說不定啊。”管氏見他張口閉口的詛咒侯爺,心裡就難受的緊。
老夫人見兒媳婦這般頂撞大伯,微微有些驚訝。但想到她失去了夫君,心情不太好,也就沒有多加指責,反而反過來勸她。“月瓊…娘知道你傷心…但這也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你還是早些準備著侯爺的後事,好好地安葬他吧…”
說道此處,老夫人又哭暈了過去。
管氏倔強的咬著下唇,心急如焚。侯爺明明沒有死,他們卻在此嚷著要給他辦喪事!若真的辦起喪事來,日後侯爺要是回來了,又會是一場風波。到時候,若有人存心挑撥,說侯爺是假的,那可如何是好?
君霓裳站在一旁,一直沒有吭聲。直到管氏眉頭蹙起,感到呼吸不暢時,身子氣得發抖,她才站出來說道:“母親身子不適,可別太過傷心了…”
“是啊…你身子骨本就弱,若是病倒了,侯爺的喪事該由誰來辦啊?”大太太唯恐天下不亂的規勸著,但實際上卻是想要令管氏一病不起,這樣她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站出來主持侯府的家務了。
管氏冷冷的瞪著這對狼子野心的夫婦,恨不得將他們千刀萬剮。不過是下人所生的孩子,也妄想鳩佔鵲巢,簡直是不知廉恥!
“弟妹這是怎麼了,是不是頭風又發作了?”大太太見她沒反應,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得小心試探著問道。
管氏理了理衣袖,從老夫人身旁站了起來。“這些就不用大伯大嫂操心了。總之,一日不見到侯爺的屍身,我就一日不承認他已經不在人世。”
說完,一甩衣袖就此離去。
君大老爺沒想到她居然會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