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嶺南第一美女,她看了著實感到好笑,全是粉妝華服堆砌成的美貌,她家的姐妹隨便挑出一個也猶勝她三分,天生麗質宛若謫仙。
哪像巫家小姐的矯揉造作,美則美矣看久了卻好生厭煩。
她這盜中女君子也真是的,明知道不該對物主動心卻犯了大忌,東西未到手先把心給賠了。
不曉得她這算盤珠子怎麼撥的,算來算去還是不划算,血玉觀音雖然珍貴得叫人愛不釋手,但和人心比起來毫不值得,沒道理為了它而捨棄快活日子。
偏偏她的臭脾氣老是不肯服輸,不把觀音盜到手心存疙瘩,半途而廢連自己都唾棄。
羅梅衣心頭髮酸地撫著面上那層皮,心想龍衛天要是見了她的真實容貌定兩眼發直,久久不能自己地掉了魂魄,膠著地移不開目光。
一想到他呆滯的模樣她不由得發出輕笑,心情頓時轉了個圈地一晴,腳步輕盈。
“啊!走路小心點……”
溫爾的男聲才一起,砰地落地聲隨著低低的呻吟一起輕逸,樹上葉子掉落數片,像是因為猛烈的撞擊而落淚。
兩道交纏的人影捲成麻花,不知該舉手還是抬腳較不尷尬,輕輕一挪都會碰到對方的身體,重迭的身形真像偷情的男女。
只有身在其中的他們才瞭解這一切壓根不是那麼一回事,皆搞不懂明明只是擦撞而已,為什麼兩個人的下盤會都不穩,還同時往同一個方向倒下,而且非常壞心地捉住彼此不放。
偏偏還挑中最引入遐想的樹叢一倒,手腳交迭地分不開,越想起身越纏得緊,叫人好笑又好氣。
這是心不在焉的下場嗎?兩人心裡如此想著。
“你不要動,我先挪開腳。”他一動她就會分心,忘了他也很無辜地想絕他子孫。
“好,我不動,麻煩你快點離開我的身體。”身為肉墊的他可不好受,全身的骨頭都快散了。
希望不會有斷骨折肱之虞。
眉一挑,羅梅衣聽得不是很痛快。“什麼叫離開你的身體,好像我是揹著小姐和姑爺廝混的小浪婢。”
他以為她愛和他糾纏在一起嗎?無肉的平胸撞得她差點內傷吐血。
“咦?這語氣聽來好熟悉,似乎在哪裡聽過。”是哪房哪院服侍的丫頭?
好奇的定神一瞧,入目的容貌令他為之一怔,一絲很淡的記憶飄向眼前,他的唇角不由自主的抽動,冷汗直往耳後流。
嚇得臉色發青的龍昕天不管會不會斷手斷腳,突然如有神助地推開壓在身上的姑娘,身子往後彈跳地遠離三步。
他甚至害怕得嘴唇直抖,不時向四周張望,生怕他一向畏之如鬼的大哥會跳出來掐住他脖子。
“你那是什麼表情,我身上長了瘡還是生了膿,你幹麼退避三舍?”只差沒用符紙貼在她額頭,喝令她停步。
不避不成,長兄之命得聽從。“梅……梅姑娘,你家主子呢?”
千萬別隨後而至,他可不是故意違抗兄長命令和她相遇……不!更罪大惡極,是相撞,而且還不小心的碰到她胸前那兩團肉。
他已經避了又避還是避不過,偌大的衛天堡來往人並不少,誰會料到盡挑小路走仍會有意外。
“我家主子不就是你家大哥,我們兩家有什麼不同?”書讀多了會變成笨書呆,語無倫次。
“呵……說得也是,大家都是一家子。”遲早。他乾笑地又往後挪了兩步,讓她瞧了肝火旺盛。
為什麼她覺得他話中有話?“你怕我?”
這張人皮面具是不怎麼出色,但還不到嚇人的地步。
“我不怕你,我怕的是你背後的男人。”不是輕描淡寫的怕,而是深入骨髓的懼意。
他與兄長並非一母所出,兩人年歲差十年有餘,他一直當他如爹親一般敬畏,言聽計從不敢有二話,只因幼年喪父。
當年的事他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有一股很大的勢力正在追殺他們,他們必須不斷的搬遷、躲藏方能逃過一劫,不曾在同一地方久留過半年。
爹在逃亡中積鬱成疾而離開人世,大哥一肩挑起一家重擔勞碌奔波,在逃避追殺期間拓展人脈,創立商號,讓他們逐漸走向安定的生活。
先皇駕崩的那一年他狂笑的大醉一場,說什麼他們不用再逃了,追殺的力量已經消失,當時他一知半解地聽得不是很懂。
隔年他們搬進氣勢磅礴的衛天堡,從此不用躲躲藏藏的過日子。
到現在他還是不懂發生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