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詔獄不存在給犯人放風一說,只會提審,問訊,偶爾會撞了時間,兩個犯人碰到一起,若剛好是那有仇的,打起來,誰厲害誰欺負人,誰不行誰就受著,沒天理,沒人管。
葉白汀這次,明顯是有人故意而為,被他藝高人膽大的躲過了,不但躲過,還反制了,反制的非常帥氣。
往回走的路上,他得到了‘街坊鄰居’們張揚的口哨聲,連綿不絕的掌聲。
“小兄弟牛逼!”
“再來一個!殺了疤臉!”
“殺什麼殺,小兄弟做的對,現在殺有毛意思,等人回來,先女幹後殺才得趣兒!”
……那激動性,要不是知道自己身在詔獄,葉白汀還以為自己跨界走了個紅毯呢。
右邊鄰居一下一下,扇柄敲著掌心:“靜若處子,動如脫兔,遊似蛟龍,玉面風流,小友好漂亮的身手啊。”
“好說,”葉白汀慢吞吞坐下,“不過子安兄——不,相師爺,你學富五車,夸人誇的這麼簡單,是不是敷衍了點?”
相子安怔了一下,扇子掉了都沒注意:“你怎知我是誰?”
葉白汀垂眼:“我不但知道你叫相子安,是紹興師爺,還知道你才出師不久,尚未立有建樹,就受主家大案牽連,進了這詔獄,委實可惜。 ”
右邊牢房沉默很久,相子安沒有說話。
他沒問葉白汀是怎麼知道的,大家鄰居,葉白汀怎麼勾搭上申姜,怎麼一鳴驚人驗屍分解一二三,怎麼有了米粥熱水澡……他再清楚不過,這人能抽絲剝繭,經由各種資訊推測出他是誰,也並不奇怪。
葉白汀:“打個賭,相師爺敢麼?”
相子安撿起扇子,難得沒有笑,表情平靜:“賭什麼?”
葉白汀頭靠近牢欄木頭,低聲說了一句話。
相子安驚訝:“你好大的口氣!”
葉白汀微笑:“只說你敢不敢?”
相子安握著扇柄,也笑了:“有何不敢?便同你賭!”
這邊兩個人說話,左邊鄰居不甘寂寞了,嚷出了聲:“打賭為什麼不叫我?”他瞪向葉白汀,“為什麼不說破我的名字?是不是慫了,是不是老子太厲害,你猜不出!”
相子安翻了個白眼:“你可得了吧,大盜秦艽,孤僻成性,來無影去無蹤,專做夜裡的買賣,可常在河邊走,哪會不溼鞋?這麼不巧偷到了李大人家,李大人也不巧的很,那晚正好被錦衣衛抄了家,你這樑上君子說不清道不明,可不就被當成從犯進了詔獄?就這點英雄史,還用得著人留意分析?”
秦艽:……
葉白汀:“誰人都有運氣不濟的時候,秦兄節哀順變。”
秦艽:……你也知道?
“這……也不能怪我,誰知道這群錦衣衛都是屬夜貓子的,越晚上越精神,別人當差下了衙回家睡媳婦,他們錦衣衛沒媳婦,全他娘晚上加班幹活,我偷個東西容易麼?”他不甘心,也不服氣,“這官差怎麼能跟賊撞呢?他們不地道!活該討不到媳婦!”
……
夕陽餘暉柔婉,似能溫柔萬物,連一向肅穆井然的刑部官署都活潑了幾分。
“今晚去一夢樓吃酒?”
“去不了,一夢樓太貴,這月底了,囊中空空啊。”
“還是王兄好啊,我身邊當差長隨說在街上看到你家馬車了,下來個內院的婆子,沽了酒,嫂子定是在家等著你呢!”
正值散衙時刻,人們臉上笑容舒緩,收拾文書的動作輕快,聊天寒暄間都帶著愉悅。
有人路過偏廳,見新上任不久的右侍郞賀一鳴坐的端端正正,案上擺了一堆文書,手裡的毛筆也未曾放下,立刻放輕了腳步,暗自猶豫,是打個招呼問聲好再走呢,還是表表忠心,向領導看齊,過去給添盞新茶,陪個加班呢?
正左右為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官署大門突然被人踹開,一群穿著飛魚服的錦衣衛闖了進來,流水一般,分兩列而戰,站位精準,訓練有素。
居中一人,在眾人拱衛下徐徐而至,劍眉星目,高鼻薄唇,側臉如山巒疊起,昂藏英武,聲冽如霜:“刑部左侍郎沈德佑何在?”
這個人……在場的人不要太熟悉,不是仇疑青是誰!
看這架勢,是來找人?還是抓捕?要不說錦衣衛討人嫌呢,太不幹人事,什麼時候上門不行,專挑別人散衙回家的點……
刑部主官曹嚴正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