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出了客店,來到一家酒樓之上,看清了周圍並無武林中人,方揀了一副雅座,坐了來,要了酒菜,鬍子玉舉箸道:“賢弟,聽了韋明遠那——番話,我更信我所疑不假!”“神鉤鐵掌”許狂夫知道他說的“所疑”,乃是指“幽靈谷”中的這位“幽靈”而言,便道:“何以見得?”
鬍子玉道:“其一,此人言出必行,他既然發誓要追隨‘天香娘子’於九泉之下,定然不會半途變封,此人胸懷寬大,絕不會因那三支燕尾針,便令徒弟取你死命!”
許狂夫道:“那也不見得,‘幽靈谷’未封之前,每年死在‘幽靈谷’中的武林中人,不分正邪。又有多少?他若不是行事殘忍,又何以致此?”
鬍子玉道:“那是他在愛妻死後,深受刺激,進各去的人。又不合他心意所致。雖已大悼情理,但他講過不再出谷。我總不信他會出來,我們在此等到夜晚,再去褚家大宅,一探究竟!”
許狂夫雖然覺得此行甚是兇險,但是隻考慮了一下,便自答應!
兩人在酒樓上,等到了初夏時分,便自會帳離開,也不再回客店,逕向褚家大宅而去,來到宅外,遠遠地一看,只見宅內黑沉沉地,像是一個人也沒有的模樣。“鐵肩賽諸葛’(奇*書*網。整*理*提*供)湖子玉身形略擰,和許狂夫兩人。一起來到了宅後,各展輕功,“飈”地上了圍牆。
兩人剛一在圍牆上站起,便見大宅正中,燈火一亮。眼前觀出一圈紅光。
兩人連忙屏住氣息,伏在圍牆上,只見亮起一圈紅光之處,乃是一個大廳,那圈紅光,乃是一隻彩扎紅燈所發!
兩人互望一眼,那彩扎紅燈,給兩人的印象極深,在“飛鷹山莊”上,“飛鷹”襲逸以及江湖上一千好漢,慘遭殺害,也與彩扎紅燈有關而“鐵扇賽諸葛”鬍子玉更是深知那“幽靈”最喜歡的,便是這樣的彩扎紅燈!
不一會,眼前又是一亮,大廳中又懸起了一盞彩扎紅燈,片刻之間,共是七盞紅燈高懸,然後,才聽得大廳之中,傳來了一陣陣幽幽地嘆息!
那嘆息聲輕微之極,聲如遊絲,簡直不像是人所發出,而像是幽靈所發一樣!
鬍子玉和許狂夫兩人,伏在牆頭,卻看不到大廳內的情形,只看得到那七盞微微搖擺的彩扎紅燈,當然也看不到那發出如此幽怨嘆息的人。
兩人夥在牆上,好半晌不敢動彈,連氣息都屏注。除非是那“幽靈”不在屋中,否則,即使是極為輕微的呼吸聲,也不免為他發現!
過了片刻,忽然嘆息聲大濃,眼前突然多了一條人影,正站在大廳之外。
那人是怎麼來的,以“鐵扇賽諸葛”鬍子玉的眼光,居然未曾看清!
只見那人長髮披肩,在大廳門口站了一會,身形微擰,快得難以想像,竟然凌空飛起,直向丈許高的圍牆射去,一眨眼,巴然出了圍牆!
鬍子玉和許狂夫兩人,心中俱皆駭然,若不是“幽靈谷”中的那位“幽靈”,誰還有這份震世駭俗的絕頂輕功?
但鬍子玉的心中,卻也產生了一個懷疑,因為在那人突然向圍牆之外,飛射而出的時候,也像是依稀聽得“叮”地一聲。
那一下聲音固然輕微之極,但是卻逃不過鬍子玉的耳朵。
然而那一下聲響是為何而生的,鬍子玉心機雖巧,卻也猜想不透!
那“幽靈”飛射而出不久,鬍子玉和許狂夫兩人,立即躍下圍牆去。兩人身形之快,也是迅疾無倫,一在大廳窗下隱定,便自窗戶中向內張望去,只見七盞彩扎紅燈之下,韋明遠和蕭湄兩人,正在交談。
韋明遠道:“湄妹,師傅出去了,看他樣子像是在等人,不知道是等誰?”
蕭湄秀眉微蹙,道:“明遠,你對你師傅,是不是……很……”
講到此處,略頓了一頓,似在思索如何措詞,韋明遠道:“很什麼?”
蕭湄向外探頭望一望,壓代了聲音道:“是不是很不滿意?”
韋明遠英俊的面色,候地一變,道:“湄妹,你,你怎麼講這樣的話?”
韋明遠雖是否認,但不要說聰明絕頂的“五湖龍女”蕭湄,便是鬍子玉和許狂夫兩人,也已經看出,蕭湄正道中了他的心事!
蕭湄也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向韋明遠走近一步,輕輕地握住了他的手,道:“明遠,我們本來處於天南地北,但是上天卻叫我們相識了。正像你第一次在洞庭湖上見到我時所說的,人生是如此的短暫,在這短暫的人生中,能夠有一個知己、豈不是值得最寶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