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環顧。雖看不透,卻也能猜到,怕是有許多人都已動搖了。
五年前數百魂修士參與圍剿,其實真正能與左無舟產生接觸和戰鬥的,絕對不過半數。按左無舟的說法,這些沒出手過的,就不相干。
如果這些人真的改變主意,那六盤城起碼要少一半的魂修士。絕非柳暮雲等所希望目睹的。
鐵武帝臉色陰霾可怕,一語震天:“你們想清楚了,那人殺人如麻,他的話,是不是可信。”
嚴武帝冷笑不已:“誰若走出六盤城,發生任何事,都與我等無關了。”
群雄大生寒意,油然記起。左無舟是約七八年前,首次為人所知。一直到五年前,大尊會大君會。那過往的短短兩三年當中,左無舟幾乎是一直都在殺。
每一次戰鬥,每一次出手,都必然染血而歸。正是一條鋪滿鮮血的殺戮之途。殺神之名,絕對名不虛傳。
左無舟在短短兩三年當中所殺的魂修士,就已經媲美旁人一生所殺的數字了。攝於這等血淋淋的過去和威名,群雄無不毛骨悚然,或多或少的打消了此念。
卻有一名武君聞言,思量一番,陰惻惻:“幾位武帝果然好算計了。那人說了,不向他出手,不與他為敵,就與他無相干。”
“如果我等都自留下來,那豈不是與他為敵。本來不相干,也變成了為敵。幾位武帝,果然好算計。”天下聰明人無數,頓有人洞悉了一些心思,冷笑不已。
柳暮雲等臉色陰沉,這武君冷笑抱拳:“諸位,你們想留就留,恕本宗不奉陪了。跟這號殺神玩死亡遊戲,本宗上下修為可不是揀來的。”
這武君冷笑一聲,率領著本宗弟子大步出了城門,一語輕悠悠迴旋:“五年前,他不過武君,九大武帝率領的幾百人都沒殺死他。如今,他成武帝了,我看啊,想殺他,難了。”
群雄動容,各有所思,忽的信心大失。五年前就是一個先例啊,如果殺死了還好,如果殺不死,那結果就必是滅門了。
“哦了,幾位武帝大人。”那武君走出城外百米,忽的回首,一笑燦爛:“那人最恨的,最想殺的,必然是當年的九大武帝。各位武帝大人,小心了。就如你們所言,他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凶神。”
群雄目光悉數投向數名武帝,流露疑惑之色,豁然恨恨不已:“原來這些武帝想把整個容河區一道拖下水。”
漫說是武君武尊,就是不太相干的武帝恐怕都隱隱有些動搖了。
……
……
往後數日,陸續又有大約十來宗派前思後想,決意離去。
許許多多的散修,更是果斷離去,就在城外一帶準備看一場好戲。一時,城中的武君武尊數目,銳減三成之多。
可憐容河區群雄,縱是誓不兩立,卻還是在左無舟無比聲勢的重壓下,陸續選擇了屈服和退縮。由此,足見左無舟在容河區魂修士心目中的恐怖程度。
許多不相干的宗派自是去了,有幾個相干的宗派,也寧可冒著被滅門的風險,也不願再與左無舟為敵了。
人還沒到,就已經嚇得分化了,實在諷刺。可見,五年前一戰,左無舟實是早將許許多多的人的膽都已打爛了。
……
……
晨曦輝升。
馬果報恨恨目光掃往城外,凝住城外的一行人:“去吧,一群無膽匪類,等那人殺了你們,想後悔也就遲了。”
這數日來,六盤城中看似平靜如故,其實人心惶惶。
往往一行人出城,即意味著又一個宗派的離去,寧可獨自面對殺神,也絕不願再與殺神為敵了。
事實亦是,五年前還是武君,九大武帝率領的數百人都殺不了。何況如今。
晨曦光芒灑落出,天邊一黑一灰兩條身影漫步而來。這一行人徐徐走去,恰與這二人打了個照面,大多數人都是沒能認出來。卻有一人,臉色煞白,暗自哆嗦不已。
等這二人走過去,這人才牙關發顫:“是他,是他!就是他。”
“是誰?”這宗派的長老一愣,反應過來,神色狂變:“是他!”
一行人,悉數扭頭回望,膽寒不已!
他來了。
雖只二人,卻彷彿千軍萬馬,這等氣魄,這等氣勢直教人心馳神往。
雖是對頭,這一行人仍然誕起敬意,這武君心生無限感慨與敬意,輕吟一語:“正是雖千萬人,吾往矣。做人,若能如此,當是無憾。”
左無舟和夜叉,一步一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