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那麼,”秀行道:“該是最後一招了……就是你引了魔界之人來犯之時,你做夢也想不到我竟會打敗十四皇子罷,你更是做夢也想不到在關鍵時候他竟然會趕回來罷?真可惜是麼?我也替你覺得痛苦,——你有萬世的時間來折磨設計我,你有萬世的時間來勾引佔有他,為何你居然還是如此失敗,為何你每次都功敗垂成?”
水含煙的眼睛緩緩瞪大,甚至都忘記反抗,事實上她知道,反抗也是無用,秀行金劍一揮,抵在她的頸間:“你以為陷身輪迴之中的我最為可憐最為可笑,但就算是人在輪迴中受苦,我仍舊有他在執著地等著我,如今他果真是等到了我,但是你呢?你一直都是如此的可憐,你說是不是呢,百絕?”
119、完結卷
水含煙瞪向秀行,此刻她披頭散髮面上帶血身上有傷;顯得極為狼狽;然而神情卻仍舊是兇狠地;道:“你果真是清水灋?”
秀行輕輕一笑:“你不是早知道了麼?”
水含煙咬牙道:“可是你不可能恢復記憶的;你……你早就……”
“元神盡毀了是麼?”
秀行望著她;淡淡一笑道,“這還要多謝你,若不是你;我又怎麼會還在這裡?”
水含煙的表情有幾分扭曲,全不似昔日的嬌美容顏,道:“哈哈;是啊;若非是我,你又怎會還在這。”
“真沒想到,”秀行輕笑道,“你為了讓我受盡萬世磨難,費盡心思重塑我一縷元神,玩弄於手掌心,生生世世箍住我,當木偶傀儡般操縱我及萬世之命運,卻沒想到,有朝一日,你會喪於我手。”
水含煙神色微變,道:“你都知道了?”
“我原本是不明白的,我分明已經是毀盡元神滅了元身的,縱然有起死回生靈藥或者無上法術,也絕不會再重生天地間,到底是怎麼卻又活轉過來的,”秀行垂眸望著金劍上的一道血痕,“一直到我想起明玦說他如何復原了蛇妖之後,我才依稀明白。”
藉助那人生前或者死時候所留下的氣息,或者在對那人來說特別流連之物的身上細細捕捉,便可將殘留的“氣”收集起來,從而利用這些,塑造一個模稜兩可的形體,加以時日培育,或許會成長為跟原先的人差不多的個體。
水含煙本是一己之私,卻並未想到,有朝一日她所謂的玩物,竟會脫離自己掌握,因緣造化,真的成為如假包換的帝天女。
秀行道:“我只是不明白,我到底同你有何深仇大恨,你要如此對我?”
水含煙深吸一口氣,道:“你當然不知道……純淨天真、無瑕美妙,處處似眾星捧月般的帝天女,又怎會知道他人的感受。”
“是因為重燁?”秀行望著她的雙眼。
“或許是,”水含煙仰頭看看大殿屋頂,黑沉沉一片,像是萬世之前沉寂的內情,“起初我只是想跟你一較長短而已,後來他漸漸地在天庭隨你出入,引得眾人驚羨,我自也留意一二,本以為是手到擒來的,不料他從未正眼看我……非但如此,他還……哼!起初我並不怎麼喜歡他,但因為他這份冷清,卻越發地想得到……”
秀行冷冷地望著她:“你得不到重燁,卻把恨意轉到我身上來?一直恨到就算我死,也不肯放過?”
水含煙一笑道:“起初我只是為了好玩,天庭多麼無趣,我很想看看無所不能、高高在上的帝天女,在人世間悲苦輾轉、受盡屈辱欺凌的樣子,你不知道,每一世我瞧著你的悽慘之態,有覺得多有趣,那時候,真想找個人來分享看看,真是可惜啊……卻又偏偏不能讓人知道。”
秀行劍尖一抖,心中湧起一幕幕地轉世場景,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道:“你之行徑,比鬼魔更令人髮指。”
“想殺了我麼?那就動手罷,”水含煙頸間流出血來,她眸光一垂,看那血痕蜿蜒:“你可還記得,當初在天庭,你在我面前,還說什麼不會喜歡重燁……你是有心在嘲笑羞辱我是麼,我想得而得不到的東西,你卻棄如敝履……你有什麼了不起的,你可知我多憎惡你那副凌駕眾人之上的姿態!”
秀行道:“是了,旁人說什麼都是對你不好,你做什麼都是好的,似你這般可悲之人,能這樣想,並不意外,只是我怎麼沒有早一些看出你的真面目。”
水含煙略微鎮定,望著秀行,忽地笑道:“可是後來,你還不是一樣……什麼清白無瑕……還不是被人……”
“烏散人麼?”秀行眼睛一眨,卻輕輕笑道,“死者已矣,不用再說了,縱然我當時一時被你們矇騙,也有萬世的時間讓我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