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
見他眼中仍有些不捨。“爺看這樣可好,”開啟隨身帶來的一個漆盒,我說道,“這是我央了大哥哥在肇慶府尋到的鴝鵒眼青綠鳳端硯1。……”
他聽著急忙接過,拿在手中仔細觀賞,嘴上讚歎:“果真是一絕好端硯!上品!上品也!”
我指著端硯背後笑說:“這是大哥哥仿了爺的字刻的‘破塵居士’銘文。”
他反覆看了又看,才放下硯臺,同意了我的建議。
我二人又商量起退還奪來物品的事情,當下約定過兩日出府將硯、墨送回,我才離開書齋。
注:
1。端硯硯石中含天然生成的各種花色,視花色不同而有青花、水紋、玫瑰紫、黃等品種。各種花色中有一種“石眼”,綠暈數重中含以圓如眼珠的黑晶,晶瑩鮮活,俗稱“鴝鵒眼”,是極為少見難得的珍品。關於端硯的眼,古有“自唐以來,便以青眼為上,黃赤為下”之說。(周作明·《中國起居圖說2000例》)
其二十八 奪財(下)
更新時間2008…1…26 11:01:00 字數:2312
(康熙五十三年一月-二月事)
心裡愧疚他因我受傷的事兒,我早早趕至書齋聽候他吩咐。進得室內,見他悠閒的斜倚在榻上看書,緩步走過去,坐到他身旁,我奇怪的問道:“怎的不見蘇培盛在旁伺候?”
他合上書卷,看著我笑著回答:“我差他給十三送些東西,怕是要到晚間才回得來。找他有事兒?”
我訕訕笑了笑,垮著臉暗想:蘇培盛若在,我也不用這麼遭罪了。
放下手中的藥瓶,我對他說:“昨個兒找出大哥哥以前給我的跌打藥酒,是南邊苗人的草藥特製的,比京裡醫家的要好,特地拿來給爺用。”
“放著吧。”他看了一眼,對藥酒的療效並未上心,只是淡淡說道,“茶。”
我聽話的拿起矮几上的茶盞遞到他面前。“點心。”他略飲了一口,又吩咐。
開始了,心裡泛起嘀咕,這兩日,他還真當我是婢女一般使喚!忍耐、忍耐……我不停勸慰自己,誰讓他因我受傷呢。
“爺的點心。”我昧心的笑著端來糕點,他接過也不吃,興趣缺缺的瞧了一眼後放到榻旁的矮几上。
見他又要開口,我慌忙說:“爺不記得今兒要出府歸還硯、墨的事了麼?此刻再不動身,恐怕要晚了。”
他眼底泛起一絲笑,隱隱覺得他在心裡得意對我的作弄,聽他吩咐道:“更衣。”
我瞪了他一眼,恨恨想著:就給他使喚幾日,以後再沒有這樣委曲求全了。
進到裡間開啟衣櫃,挑了件天青色的行袍,見他皺起眉頭,我另換了一件黑色的,他才舒緩了緊皺的眉。
“黑色,城府深……”我小聲嘀咕了一句。
他臉色一沉,冷冷的命令:“不要這件,要方才那件天青色的。”真囉嗦,我嘟囔著換了天青色的行袍為他穿上。
視線經過他的肩部,看見中衣下那片青紫色的淤傷觸目驚心的出現在他白皙的面板上,心裡一陣難受,我哽咽了聲音問道:“疼麼?”
“又不是你受傷,哭什麼?”他冷漠的打斷我的難過。猛吸了吸鼻子,我倔強的反問:“誰哭了?”
說完,我氣呼呼的伸手為他結上領口處的紐扣,他低頭看了我一眼,不再說話。
穿戴完畢,我與他帶了德保等人奪來的墨、硯來到老頭兒家裡。
正欲打門,卻聞得一股血腥味兒直衝鼻腔,我二人疑惑的互望一眼,他對我使了個眼色,我會意的緊跟在他身後,輕聲上前透過虛掩的屋門,見得幾個滿人模樣的男子,凶神惡煞的對著那日見過的老頭兒呵斥道:“可是不交出來?!”
老頭兒全沒有了昔日的固執,語帶著哭腔,哽咽討饒:“前兒就被人搶走,家裡實是沒有硯、墨啊,爺不信可以自去找找,小老兒不敢欺騙爺。”
為首的滿人冷哼一聲,扯過虜獲的人質,霎那間,手起刀落,結果了老頭兒家的女眷。
我瞪著眼,緊緊地拉著他的胳膊,無法抹去眼前這血流滿地的恐怖景象。
那滿人卻毫無作罷的樣子,又拉了小哥兒和一個不滿週歲的稚童,問道:“還要嘴硬?!”
小孩兒還不會說話,只是害怕的呀呀哭喊著,揪人心肺;小哥兒滿臉是血,此刻也無半點氣力反抗,兩眼無神的坐在地上,等待命運的終結。
老頭兒欲哭無淚,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