麋鹿的腹部插著一支銀色的箭矢,末端的羽毛上有天河水軍的印記。
看到這一幕,兩人才緩緩鬆了一口氣放下了手中的長刀。
“原來是麋鹿啊。”
其中一個走過去,踩著鹿的腹部一把將箭矢扯了出來,鮮血濺到他的鎧甲上。
將箭頭放在草地上抹了抹,擦去血跡,他又將箭矢收入了箭筒之中。
“哎……真是折騰啊。就為了找一隻猴子?一隻在通緝榜上連名字都沒有的猴子。呵呵……讓我們一幫子人不停地搜。不就是為了給他那孫子出氣嘛?這麼白忙和,我們的氣往哪裡撒啊?”他長長的嘆了口氣。
“現在可不只是給他孫子撒氣那麼簡單了。死了五十個兵,傷了兩百多人,其中還一個是化神境偏將,沒個理由,回去元帥會就這麼算了嗎?”
“今天不是捉了個女的嗎?不拿去頂罪?”
“那是楊嬋。”
“楊嬋?!”另一個天兵頓時駭然:“楊……楊戩的妹妹?她怎麼會在這裡?”
“天知道,艦長可沒膽子處理她,拿妖猴頂罪,可以直接殺了,回去頂多是個指揮不力的罪責。拿她頂罪,那個大藩王楊戩能就那麼算了?回頭什麼都給翻出來了。我瞧著這沒捉到還好,捉到了艦長反而更頭疼了。”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其中一個說道:“那邊有水聲,我過去洗洗盔甲吧。這血跡不趕緊洗乾淨,以後怕是難洗了。元帥最是重視軍容,回頭給捉到就慘了。”
“嗯。”
在樹林裡漫不經心地走著,兩人偶爾拿著火把照照這邊照照那邊。
“你說那猴子可能在這裡嗎?”
“應該不可能,做做樣子唄。要是我,現在肯定逃到外圍去了。”
等兩個天兵走遠,一隻毛茸茸的手從一旁的稻草堆裡伸了出來,一把抓在一旁的樹幹上直扣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跡。
一個毛茸茸的軀體緩緩從稻草堆裡站了起來。
月牙從流雲中探出頭來,照亮了猴子的肩部,一片血肉模糊——那是強拔箭矢的結果。
第七十一章
忍著劇痛,捂了捂正在溢血的傷口,猴子發覺自己的一隻手已經使不上勁了。
一個下午的奔逃,好幾次他都差點被圍上,也近距離與天兵過招。
剛剛這兩個天兵提到的那五十死都是楊嬋的傑作,兩百傷裡卻起碼有三成是猴子的貢獻,只是在那危急時刻,他沒工夫補上致命一擊,這才使得這些與他交手的天兵能留下一條命。
喘著粗氣,他伸手摺下一根短小的樹枝咬在嘴裡,提著行雲棍小心翼翼地朝著兩人跟了過去。
雖說是修的是行者道,但猴子修的並不是一般妖怪天生領悟的那種“行者道”,而是徹徹底底的仙家道法。也因此,他的身上並沒有所謂的“妖氣”。加上來自玉鼎的潛行秘法,他現在身上的靈力波動一般的修者極難感知到。
悄悄跟了一小段路來到一條小溪旁。
其中一個天兵蹲到小溪邊上伸手去撩了點水低下頭來猛地擦拭自己的鎧甲。
另一個天兵則走到一旁的大樹邊上掀起前擺小解。
樹後,猴子咬著牙單手攀爬。
“你說,這得多久能找到啊?那猴子的潛行術不簡單啊。要是現在能來個訊號彈,說找到了多好,我們就可以回去休息了。”正在擦拭鎧甲的天兵仰頭遙望遠處漆黑的夜空。
夜空中,一艘燈火通明的戰艦正在緩緩航行著,甲板上天兵不斷往返。
“別做夢了,今天看到了都追不上,現在就這麼搜,能搜出來才有鬼呢。回頭等艦長死心了估計就收隊了。”
提起褲子,那天兵忽然聽見頭頂的樹葉沙沙作響。
仰起頭,還沒等他看清楚那黑漆漆一片中究竟有什麼東西,一隻猴子騎著一根棍子從樹上直插下來,穿透了面甲,正中他的鼻樑。
一聲悶響,那天兵連頭盔帶腦袋直接被捅出了個窟窿,倒地而亡。
“誰!”還在溪邊刷洗鎧甲的天兵當即驚慌地站了起來,抽出腰間的長刀。
還沒等他將長刀握穩,那棍子拔了出來朝著他掃了過去。
只一擊,正中臉部,剩下的一個天兵被打得頭暈眼花,伸手不斷在自己的腰間摸索想找訊號彈呼救。
不過他絲毫機會都不會有,只見猴子忍著肩部的劇痛,雙手拿著棍子狂舞,連著幾聲清脆的聲響,將他渾身上下的關節全部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