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行雲棍的尖部頂住了天兵的咽喉。
被丟棄在一旁的火把吱吱地燃燒著,耀出的火光照亮了猴子因為痛楚而扭曲的臉。
咧開的嘴中,尖利的獠牙微張,緩緩喘出的氣息在眼前化作薄薄的霧氣。
那握住行雲棍的手微微顫抖著。
僅存的天兵躺在地上驚恐地看著這一切,瑟瑟發抖。渾身上下劇痛傳來,他微微張大了嘴巴卻不敢叫出聲來,更別提呼救了。
他很清楚,只要他敢出聲,眼前的這隻怪物只需要一瞬間,就可以讓他去見閻王。
那頂在咽喉的行雲棍,就是警告。
猴子靜靜地注視著天兵,緩緩地喘息著,連著一個下午的奔逃已經讓他精神緊繃,讓他疲憊不堪。而此時肩膀上的傷更是雪上加霜。
這種狀態似乎讓天兵的神智瀕臨崩潰了,因為他知道,他所面對的是一隻困獸。對於困獸來說,沒有理智可言。
“我……問一句,你,答一句……”
天兵默默地點了點頭。
“那孫子,那個王路琦現在在哪裡?”
“他中了毒,被送回了雨花觀。”
猴子抬手就是一擊,直將那天兵擊暈過去。
扒開嘴,他伸出手去將天兵的舌頭扯爛。
從他們的身上搜出繩索,將昏厥的天兵死死的捆在一棵大樹上,卻沒有丟在一旁的收拾屍體。
天亮之前那些天兵清點人數的時候就會發現少了人,到時候只要一招魂,什麼都會穿幫的。
他的時間不多了,必須儘快辦完事情離開這裡。
仰起頭,他看到一團赤紅的火焰從天空中掠過,朝著軍營的方向。
咬了咬牙,他朝著另一邊雨花觀的方向而去。
此時,猴子並沒有注意到那個死去的天兵眉心緩緩浮現一絲熒光,飄向他的後心。
……
月色中,天河水軍的營地火光曜天。
篩選天兵天將的事情本已經進入了尾聲,由於今天白天的事又只得暫停了下來,只是營地外依舊有無數的修士徘徊。
一場折騰下來,幾家歡喜幾家愁。
唯一沒有出擊去搜尋猴子的戰艦上,無數警戒的天兵手持長戈來回走動,一件件白色大氅飄逸無比。
站在瞭望杆上的天兵忽然有些難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遠處,夜空中,一團赤紅的火焰正朝著這裡狂掠而來。
張大了嘴巴,他猛地高呼道:“敵襲!敵襲!”
號角瞬間吹響,無論是軍營還是戰艦上都騷動了起來。
只是還沒等那些天兵們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那飛掠而來的赤紅火焰已經撞斷了一根桅杆,重重地磕在艦身上!
整艘戰艦劇烈地搖晃著。
甲板下,寬敞的艙室中無數的天兵驚得瞪大了眼睛。
那赤紅的火焰迅速散去,焦黑的地板上一個看起來十歲不到,頭上綁著兩個總角,身穿刻有荷葉荷花圖案鎧甲,面容秀麗得有些讓人錯愕的小孩緩緩站了起來。
乾坤圈,混天綾,火尖槍,眉心處一點紅。
便是再沒見識的天兵也已經猜到來者何人。
握著火尖槍的手微微一頓,艙室內的數十個天兵齊刷刷地跪下。
“我還以為你們打算站著和我說話呢。”哪吒冷冷地環視了他們一眼,又回頭看了看身後被自己燒出個大窟窿的戰艦鋼板:“這豬頭蓬天天嚷著造艦造艦,我看他這艦造的和豆腐也差不了多少。改明兒,看本太子參他一本!”
說罷,目光又朝著那匐在地上的一眾天兵而去:“今天捉的人在哪裡?”
那天兵沒一個敢抬頭,只一個悄悄伸出一手,顫抖著指向不遠處的階梯。
“帶路!”
指路的天兵趕緊叩頭,躬著身子站起來朝著階梯跑去。
……
“剛剛這是怎麼回事?”下艙室中,今日圍捕猴子的老腮胡天將扶著頭盔驚慌地望著眾人。
那眾人也驚慌地望著他,一個個不明所以。
“敵襲?這裡怎麼會有敵襲?”
艙室的牆邊上,被銬在木樁上的楊嬋臉上緩緩露出微笑。
此時那一襲白衣早已染成了紅色。
“你笑什麼?”老腮胡大喝道。
“笑你們一個個膽小如鼠!”
“你!”老腮胡厭惡地看了楊嬋一眼,對站在一旁的偏將使了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