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奶奶正在門口弄她的花,這兩天的雪下得太突然,一夜醒來便是遍地的皚皚白雪,成奶奶甚至都來不及將花搬進屋裡,此刻也只能皺著眉心疼地看著被雪打蔫了的花。一轉眼,看見溫遠,倒是笑了。
“人家都說人比花嬌,怎麼你是人比花蔫呢?”
溫遠嘟嘟嘴,“成奶奶,今天我放假,有沒有做好吃的?”
“小饞貓!”成奶奶刮刮她的鼻子,“年紀輕輕地總是皺著一張臉做什麼,打起精神來,你小叔今天回來了,你爺爺心情不錯,別讓他看見你這副表情又不高興。”
溫遠悶悶地嗯了一聲,忽然腦子裡閃過一道光,她抬起頭,抓住成奶奶的衣袖:“你說小叔要回來?!”
“怎麼啦?”成奶奶奇怪地看她一眼,好笑地敲敲她的腦袋,“這是你小叔的家,他就不能回來了?”
溫遠只覺得心口又是一緊,像是被誰抓了一把一樣。她努力地吸一口氣,跟在成奶奶身後,進了大門。
既然溫行之回家,那麼今天晚上這頓晚飯自然是不能怠慢。原本在家裡幫忙的張阿姨正在廚房忙碌的準備著,切好了菜等待著成奶奶露一手。而爺爺溫恪也坐在沙發上,眉間舒展,看樣子心情不錯。而坐在他對面的人,依舊是那副淡定沉穩的樣子,似乎並沒有因為時久未歸而稍稍露出些喜悅之情。
溫遠就愣愣地在門口站著,直到成奶奶發現自己把她曬在了門口,才轉身向她招了招手:“這孩子,還傻站在門口乾什麼?趕緊進屋,看看是誰回來了。”
溫遠拖著腳步進了門,她抬起頭,看看溫恪,又看看喬雨芬,最終視線落在溫行之的身上。他看她的眼神跟之前沒多大區別,從頭到腳打量了她一番,正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喬雨芬搶了先:“還不向你小叔問好”說著轉向溫行之,“這孩子一貫就是愛發傻,這會兒不知道在想什麼呢?”
溫行之笑得很清雅:“大嫂客氣了,行之也不是外人,不拘這些禮節。”說著看了眼溫遠,眸光中帶著點兒未隱去的笑意,看上去像是絲毫不知情。
他八成是忘了她前段時間出了車禍吧,也是,他一個大忙人,忙來忙去就把她給忘到腦後了。偏偏她還有所期待。
媽媽說的沒錯,她就是愛發傻。
喬雨芬沒注意到溫遠的情緒有些低落,她聽了溫行之的話,笑了一笑,把溫遠拉到她面前來,“考試單領了?該放假了吧?我姑娘這段時間累倒了,對了。你小叔回來還給你帶了禮物呢。去看看。”
喬雨芬把溫遠往前推了推,溫遠毫無準備地就來到了他的面前。她向後躲了躲,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看見溫行之取過桌子上一個錦盒來,“前兩天去了趟西北,在那裡挑了一塊兒玉石,專門讓人按樣磨的。”
喬雨芬看了一眼,驚喜不已:“呀,是隻兔子。遠遠可不就是屬兔的麼?”
溫行之勾了勾唇角,將特製的玉墜取了出來,“已經開過光了,戴上了保保平安。”
溫遠呆呆地接過這份禮物,溫潤透澤的玉色,小巧剔透的玉兔兒,看上去很是小巧精緻。
溫老爺子似是很滿意,他喝了口茶,指著溫行之說道,“你是難得對家裡的孩子有份心意。”
喬雨芬也笑,“還不謝謝你小叔。”
在三人的注視下,溫遠握緊了手中的玉兔。他剛怎麼說來著,保保平安?是指她前段時間出車禍的事嗎?看來他都知道,就是不回來看她是吧?溫遠覺得委屈,覺得這人說話不算話。明明說兩天就回來,結果呢?現在拿一個玉兔來就算是哄她了?
溫行之看著她低著頭一動不動,便知有些不對,他笑著對喬雨芬說:“大嫂客氣了。”
話一說完,就聽見面前的小姑娘的抽噎聲。剛開始還是小小聲,哭著哭著乾脆直接用袖子抹了。
這些毫無徵兆的眼淚讓喬雨芬吃了一驚。她打量了一下溫行之的臉色,說道,“這孩子,怎、怎麼忽然哭了?發生什麼事了?”
溫遠也不知道。在沒見到人之前溫遠覺得自己可以忍,可一看見他,那種委屈就又全回來了,加上今天的失落,化成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自然而然就掉下來了。她也不想啊,可就是沒忍住。
她睜大淚汪汪的眼睛,一邊想著怎麼解釋一邊抽噎,末了,蹦出一句話:“我、我是期末考試沒考好!老師說要給家長打電話,我害怕!”
這個理由讓喬雨芬哭笑不得,更讓溫老爺子大笑不已。老爺子平日不苟言笑慣了,很少像這樣笑,喬雨芬看了他一眼,也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