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燼愛你。”隨之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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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是這麼一種可笑的生物,因為他們永遠在犯錯的時候認為自己是對的。
明燼瘋狂地奔跑在通往離府的道路上,此刻他恨死了自己,為何他可以錯得如此離譜,卻到此刻才反應過來?
在茶樓的時候,他不過是見到一個小廝匆忙過來,卻因那人穿的是太傅府的侍衛服,便理所當然地以為那傢伙就是太傅府的下人,後又因那小廝說小王爺失蹤,他就理所當然地認定澤榆是真的失蹤,而完全沒考慮為何這麼大的事情皇上卻沒有任何行動。
是他自以為是,自認為是皇上同澤榆說了什麼,才導致他會那樣難過,自認為是因為澤榆和慕染的事被發現,才逼得他不得不躲起來,自認為澤榆斷然不會躲去離府,因為那裡只會平添他的緋聞,卻從未想過,說不定這一切都是假的。
小廝可以是假的,傳話也可以是假的,他所認為的一切都或許是假的,而真實的卻只有一點,一切的謊言都是有人刻意而為之,目的不過是傷害,掩去了他的耳目,同時瞞過了皇上。是安陵信,離慕染有危險!
意識到這一點後,明燼越發加快了腳下的步子,來不及通知皇上了,這裡到宮裡一個來回起碼要一個時辰,若是安陵信真要對離慕染怎樣,這一個時辰足夠他殺他千百次。
如是想著,他頓然止步,立於無人的小巷當中,目光中透著幾許殘忍的味道,“你若真死了,對我才更有利吧?”他冷冷地問道,不知是在問自己,還是問那危險中的離慕染。
嘴角不禁傾瀉出一絲苦笑,繼而他哀嘆一聲,又拔腿向前奔去。確實,只要離慕染死了就無人與他爭澤榆了,卻只怕離慕染一死,澤榆卻也不再是曾經的小王爺了。澤榆,倘若你知道我對離慕染存有見死不救的心思定會怨恨我吧?放心,我不會讓你怨我的,離慕染絕不會有事,但請記住,我救他只因為你。
明燼飛奔在無人的小巷中,思緒一寸寸地遊離,他明明是要去救離慕染,可滿腦子卻是另一人,或許正因如此,所以他並沒有注意到有一人向他迎面而來,那人來得匆匆,當明燼意識到面前有人的時候,他已與那人撞在了一塊兒,二人皆是一聲悶哼,隨之連連向後退去,跌了個不穩。
吃痛地從地上爬起,明燼懶得同那個撞上他的人計較,只隨意瞟了一眼便打算離去,卻不想正是那一眼卻讓他無法收回視線,腳步也在剎那間變得沉重如注鉛,瞬間一種前所未有的不祥預感襲上心頭,他微微啟口,顫聲而問:“離慕染,你怎麼會在這裡?”
慕染的模樣很是狼狽,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他喘過一口氣,略顯疲憊地開口,“安王爺在城南千竹林西側的木屋裡,有危險。”那口吻中帶著些許無力,可他的神情卻是分外冷靜,像是經歷過大場面的人才會有的鎮定。
“什麼?”明燼揚聲問道,眉頭深鎖起來,慕染依然冷靜得有些反常,以不容置疑的語調強硬地下令,似是一個偉大的軍師,在緊要關頭給出一條至關重要的計策,不允許有任何的遲疑,“王爺有危險,快去救他!”
一句話後,周遭突然靜了下來,那一刻,彷彿世界只剩下這樣一個聲音,在明燼的耳畔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王爺有危險,王爺有危險……”再回神時,額間已有汗珠滾落,明燼竭盡全力地向前奔去。
他又一次錯了,又一次犯了自以為是的大錯。誰說有危險的人一定只有離慕染一人?誰說小王爺沒失蹤就代表他很安全?錯了,一切從頭就是一個錯。
有鹹鹹的液體落在眼睫上,而後順著臉頰滑落,只是不知道那液體究竟是汗,還是淚。
也許只是一個玩笑,上天與我們開的一個玩笑,只是玩笑到頭,得到的、失去的、把握的、錯過的又各是什麼呢?
望著明燼的背影一點點地跑出自己的視線,慕染淺笑低語,“遊戲結束了,明燼,我把痛苦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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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我想救你,卻無能為力。
午日的陽光透過雲層灑落人間,融了塵世的冰霜。轉眼之際,木屋內外彷彿成了兩個世界。
宮澤榆被一人猛力按伏在狹窄的桌面上,痛苦地感受著長褲被撕扯時的無能為力,右腿被高高抬起,使得雙腿極大限度地分開,一種似曾相識的羞辱感慢慢侵襲了腦海,眼淚瞬間劃破了眼眶,潤溼了衣襟。
但他沒有求饒,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懇求的話語,只是暗自抽泣,為那可預知的一切而感到勝於死亡般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