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想著就搖了搖頭,大少爺惹惱了右相,右相肯定不會扶持他的,可萬一錦雲生了長孫,那可就說不一定了。 大太太想著,手裡的帕子就攢緊了,隨即有鬆開了,那邊老夫人擺手道,“坐了半天馬車才回來,下去歇著吧,一會兒暮兒回來,讓他來見我。” 錦雲點頭,然後福身告退,出了寧壽院就直接回逐雲軒了。 還沒進院子,就聽見院子裡有吵架聲,還不是一般的熟悉,“我才掃好的地,轉眼你就給我吐了一地!” 青竹和谷竹兩個聞言都齊齊皺了眉頭,隨著錦雲邁步進院子,就見秋蓮輕輕一吐,就把嘴裡的瓜子殼吐了出來,“你們聽聽她這話說的,誰掃地不是見地上髒了就掃的,誰規定不許在地上吐瓜子殼了?今兒吐了幾粒瓜子你就瞪我了,趕明兒是不是連路都不許我走了?鞋底上可還沾著泥巴呢,可別說我沒提醒你們,南香掃的這片地,你們最好都繞著走,她可是少奶奶身邊的紅人,得罪誰也別得罪咱們南香姑娘。” 一群丫鬟都跟著起鬨,南香氣的嘴皮都哆嗦了,青竹邁步上前,皺著眉頭道,“少奶奶才出門一天,院子裡就亂成這樣,出什麼事了?” 青竹眼睛在院子裡一掃,沒有見到春兒夏兒幾個,眉頭更皺了,這幾個鬼丫頭,也不見個人影兒,平素只聽少奶奶的吩咐做事,少奶奶一不在,一準是去小院制香去了,張媽媽還忙著教丫鬟規矩,肯定是不在的,丟下南香一個在這裡被人欺負,南香委屈的眼睛都紅了,可告狀的話她有說不出來,她是少奶奶的丫鬟,少奶奶要是向著她,肯定會被人說偏袒護短,待人不公平,以青竹和谷竹的性子,肯定要先說她沒用。 南香不說話,秋蓮就更不張口了,槍打出頭鳥的道理她懂,只是一不留神,竟然少奶奶這會兒就回來了,不過她也不怕,她只是丟了幾粒瓜子殼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南香還被罰掃地呢,她要是敢說什麼,不是說少奶奶罰的不對麼? 四下的丫鬟個個做鳥獸散,走的遠遠的,但耳朵豎起來,眼睛都盯著,一步步挪近,錦雲皺緊眉頭,看著地上那些瓜子殼,那一塊是泥巴地,瓜子殼吐到地上被人一踩就潛入泥巴里了,要麼就當做沒看見,要麼還得蹲下來用針挑起來。 錦雲掃了那地一眼,對南香道,“府裡沒有規定她不許往地上吐瓜子殼,把地掃乾淨了。” 南香的眼淚立馬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掉下來,拿起掃把,福了下身子,轉頭便掃地去了,錦雲走了兩步,在秋蓮跟前站住,眼睛掃了逐雲軒一眼,隨口問道,“你今天都做了些什麼事?” 秋蓮身子一凜,氣焰立馬弱了下去,半晌也吭不出來一個字,青竹冷冷的掃了她一眼,問一旁的丫鬟,“她今兒一天都幹了些什麼事?” 一旁的丫鬟身子一怔,立馬回道,“奴婢一直在幹活,不,不清楚……。” 錦雲眼睛一橫,眼神落到另外一個丫鬟身上,那丫鬟忙道,“上午端了水進去擦了桌子,然後,然後就嗑瓜子……。” 錦雲聽得臉沉了,昨天才罰了她兩個月月例,還不知道收斂,比她這個當家主母還清閒,還懂得享受生活,你閒點不算什麼,大戶人家要的是面子,府裡的事就那麼多,除了最底下的那些丫鬟累死累活之外,其餘的丫鬟還是很清閒的,可她閒的嗑瓜子還給人找麻煩,是可忍孰不可忍! 錦雲邁步上臺階,吩咐青竹道,“這麼清閒的丫鬟逐雲軒養不起,打發她出府吧。” 青竹喜的眉梢一挑,一個二等丫鬟也敢當少奶奶是軟柿子,想捏就捏,真是活的太閒膩歪了,青竹二話不說轉身去找林媽媽拿秋蓮的賣身契去了,那邊秋蓮跪下就求饒,谷竹手一揮,“少奶奶累著了,別讓她吵了少奶奶。” 秋蓮的嘴巴就被堵上了,只餘下支支吾吾的聲音,谷竹站在那裡訓話,錦雲回到屋子裡,喝了杯茶,就依靠著小榻歇下了。 錦雲睡了半個多時辰就醒了,醒來張媽媽就端了茶水來,“奴婢在小院教丫鬟規矩,也沒注意到院子裡的事,南香那丫頭被欺負了也不說。” 青竹和谷竹早數落了南香一回了,順帶把春兒幾個訓斥了下,雖然少奶奶和少爺關係好,可院子裡的丫鬟心向著誰,誰知道呢,她們不互相幫著,還指著誰? 聽見有腳步聲傳來,青竹瞥頭就見挽月端了糕點進來,嘴角一勾,道,“少奶奶進門也立過好幾次規矩了,可那些丫鬟還明知故犯,也太不將少奶奶放在眼裡了,也不看看賣身契在誰的手裡,打發了賣了,還有誰來救她們?” 挽月的手一滯,隨即眸底閃過些什麼,依然從容的邁步進來,“少奶奶,廚房才做的栗子糕,你嚐嚐味道如何?” 錦雲拿了塊栗子糕,輕咬了一口,那邊珠簾又晃動,葉連暮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