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她回家。這時雨越下越大,天也越來越黑,她看學校也沒什麼人了——…就同意了。”
這是純粹的同學友誼,可惜這麼浪漫的橋段聽到邵易宇耳朵裡不禁化成了無比“YY”的鏡頭,聯想無限:那個少女不思春,那個少男不多情。當年自己和美兒同學時也發生過這種情況,不過情況反了過來,是美兒晴帶雨衣,而自己賴著臉皮,有傘假裝成沒傘的樣子,硬要坐她的車子,去鑽她的雨衣後面的雨披,但結果———還是以“未遂”結尾,唉。
“哇噢。挺浪漫的哦。”邵易宇打趣道。
嚮明嘆了口氣:“浪漫個鬼啊。雨下得太大,地面打滑,天又黑了,路看不清——…總之,我一緊張,把車騎到溝裡了,結果雨衣撕破,害得她扭傷了腳,在大庭廣眾之下兩個人都淋得透溼,當晚她就淋得高燒,第二天還讓她父親來學校請了假。”
說到這,嚮明嘆了口氣:“第二天,她父親跑到學校去問誰弄傷了他女兒的腳。我自然要起身認錯,誰知道他竟當著老師同學們的面大出穢言,並出手打我,說我騎車撞傷了他的寶貝女兒,要把我的腳也打斷。這天又是突然下雨,因為我的雨衣破了,我母親送傘來,見有人打她兒子,她的病———立刻發作,對著小雨的父親又撕又咬,總之,結果,反正,最後,其實———…唉。”
後面的事嚮明不說,邵易宇也知道有多不妙。停了一會,嚮明才繼續說道:“從此以後,整個學校都知道了她有個在黑社會混的老爸,我有個精神病的老媽。所有人開始對我們倆避而遠之,而我們之間更是———”
邵易宇介面道:“更是兩顆心扭到了一起。”嚮明錯愕:“怎麼可能,從此以後我們倆都不說話了。”
邵易宇覺得不可思議:“這擺明是個誤會啊。你們同是天涯傷心人,為什麼不在一起說清楚呢?”
嚮明搖了搖頭:“不能說清楚的。一說清楚就等於告訴全校師生:小雪坐了我的腳踏車,還鑽到我的雨衣後面的雨披裡面了。而最後她父親又打了我,那更會讓別人胡亂猜想,以為我對她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所以她父親才會打我。光是這些流言的口水都足夠可以淹死她。”
邵易宇知道他說得在理,可也替他們有幾分難過:“你們就這樣一直誤會著?”
嚮明道:“後來我們一道考入省重點,她父親也由一個小混混轉行成了房地產開發商發了大財,在省城安家落戶,每天開車送她上學。而我成了一個連學雜費都成問題的住校生。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她也曾來找過我,說都怪自己當時高燒,沒跟她父親說清楚才導致了這一系列的誤會,併為自己父親動手打人道歉。”
邵易宇點了點頭:“這多好。早該說清了,你看,一切都冰雪消融,天下太平了。”
嚮明卻搖了搖頭,苦笑道:“天下太平?就是我們的這次單獨外出談話被老師知道了,以為我們是早戀,狠狠地將我們批評了一通,說要把心思放在學習上。而且班上的同學紛紛說我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想倒插門,嫁入豪門,少奮鬥二十年。”
“誰他媽的放豬屁。誰規定這世上的人只可以劃分成有錢人和沒錢人兩種?憑什麼這兩種人就不可以真心相愛,就不能永遠在一起?”平時同樣溫儒爾雅的邵易宇竟也失了涵養,破口大罵起來。
當年自己和美兒也是被人這樣閒話,不過角色換了過來,都說美兒是想嫁入豪門才死皮賴臉纏著邵易宇不放,害得美兒一見邵易宇就躲,而且這一躲就是一輩子———
邵易宇破口大罵完,覺得自己有些失態,開了個玩笑緩和一下氣氛,指著嚮明道:“天下哪有你這麼帥的癩蛤蟆?。”
嚮明笑了:“後來我們高考考入不同的學校,在分別之際,我突然有一種再也見不到她的奇怪感覺,這種感覺讓我透不氣來,我再也忍不住了。去他媽的什麼倒插門,什麼嫁入豪門,我只知道一旦分手,我們就有可能一輩子無緣無份了。就算這次真是緣盡人散,我也要用心架起一份緣來。所以一進大學,我就寫了一封長長的信給她,講述了自己這幾年來對她的傾慕和所有的苦樂甘甜,總之把心裡想說的話統統掏了出來與她分享。”
邵易宇如飲醇酒,特別是聽嚮明的“我也要用心架起一份緣來”,更是“於我心有慼慼焉”,拍背大讚道:“好小子。本來就該這樣,這樣才算個男人。天天想她她又聽不見,一定要大聲說出來才是個真爺們。”
嚮明卻沒有這麼興奮,反而頹廢了下去:“誰知道這封信卻成了我畢生之悔。”邵易宇愣住:“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