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作兒媳婦之事而早與她生嫌隙,自是不曾怪罪於我。但礙著景帝的面子,也不得不拎了董偃出去在慄姬面前磕了五十個響頭,直碰得額尖傷口血肉模糊。回來後我給他上藥,他卻笑著說不疼。
當年我們三人是同黨,這件事情他沒有理由不記得,這份同仇敵愾他也不應不記得。
現如今我已經不再天真地想讓他活得如何自我,因此事不但艱難而且不可能。我只是想看看這份回憶終究是不是我一個人在保留而已。
他默然許久,說:“年歲已久,請恕賤臣已不記得了。”
我頓了三秒,然後掀了被子,拿起旁邊袍子穿上,說:“好。你去備車,我要回宮。”
我腳步虛浮穿過長廊花園,走向大門口。他緊跟在我身後也不說話,直到我上了馬車。
回宮的路上我身子開始發冷,這便是每月那幾天的併發症狀,但這次似乎來得猶為厲害,五月天裡我身穿裡外兩件袍子,居然仍要抱緊胳膊方覺有些熱氣。
但是心裡卻時寒時火,火起來時我想衝回去董偃面前扇他幾巴掌告訴他我有多討厭他多不想見到他,他最好永永遠遠消失在我面前;寒意來時便覺得世間萬物當真沒有一樣東西可謂永恆,便連些微記憶也只孤單而靜寞地存在我心裡,跟薔薇上的刺一樣美而傷人。
回到永昌殿時曉風還沒回來,我也管不了這許多了,反正也丟不了,便胡亂溥衍了迎上來的曉雪曉月幾句,然後便吩咐備水沐浴。
浴桶裡熱水沁得我兩眼發澀,熱熱的也就有些止不住的意味,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