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姓,也讓他們說說當中利弊。”
老太后不說話,只是寶相莊嚴立於當地。而母親卻只冷笑,並不分辯。王太后走到她們中間,輕聲道:“太皇太后息怒,徹兒的確是莽撞了些,臣妾回頭定好好教訓於他,太皇太后和姐姐可切勿因此事壞了興致。”
老太后長吐了一口氣,悠悠道:“此事若是屬實,也倒罷了。公侯們為己爭取利益,也是人之常情。誰願意自己的小金庫成了流水塘?但是皇上的決策也沒有錯,漢室江山經受諸般征戰,若是再不順應民意以致使他們有財可求,有路可盼,勢必會衍生民變。”
她往前行了幾步,摸索著到了我們跟前,劉徹趕緊扶住她。她說道:“此事縱是你姑母不是,你也不得埋怨她。推行新政之事哀家今日作主,你且去辦便是。”
“娘!”母親上前,蹙眉道,“你老人家就不怕寒了眾人的心?”
老太后沉聲:“別再說了。我不能因為怕寒了他們幾個人的心就寒了天下萬萬人的心,天下興亡,到時擔責任的是我們劉家,不是他們那幾個食古不化的侯爺!”
汲黯立時伏首:“太皇太后英明!”
母親待要發作,我忙拉了拉她袖子,指著老太后臉色。她沉臉瞪我,但終於是沒再說什麼。
王太后與劉徹使眼色,劉徹頓了頓,拱手道:“姑母請放心,新政推行之後,會有針對於各公侯相關的撫慰條令出臺,絕不至讓公卿們蒙受過大損失。”
而母親輕哼,臉色好了些許。只是目光在掃過地上的汲黯時,仍是十分不耐煩。
太后淺笑道:“時候不早了,姐姐,咱們還是與太皇太后啟程吧。皇后身子嬌弱,比不得我們,於這太陽底下站了半日,想必都等得不耐煩了。”
我正要擺手推辭,老太后卻握住我的手道:“阿嬌此番且留下。長信宮新植了兩盆牡丹,正值發芽期間,下人們手粗只怕伺弄不好,你幫我照管幾日,而後等我的吩咐再來行宮。”
我立時怔住,“我不去?”
老太后點頭:“那花可金貴,你得仔細照料著。”
我根本想不明白兩盆破花能金貴到哪裡去,宮人侍候不好還有花匠,怎麼就輪到我這個皇后?讓我養花我也沒意見,但能不能請不要選在這樣的關鍵時刻?天知道我對這次出宮懷有多大期待,而我甚至連日程安排表都已經寫好。我一時茫然,拖著老太后撒嬌:“太皇太后,那花讓皇上照顧著就成了,不一定非要我的。”
她微微含笑:“皇上事情多,又笨手笨腳的,可做不來這細心活。你好好侍弄著,回頭我把我屋裡那個九龍方鼎賞於你玩。你們倆好好在這宮裡待著,替我、替劉家守住這江山!”
說完之後她便叫劉徹和汲黯起身攙扶著她上輦。我看向母親,她也根本不為我說半句話,只是深深看了劉徹兩眼後上了車。然後三乘鳳輦便在我哀怨而無語的注視中出了大宮門,十分極其之威武。
我對這個結局再無辦法,只好抬頭望天。
可是老天明鑑,整場鬧劇根本與我沒有半毛錢關係,汲黯這個罪魁禍首都被老太后在母親面前親口保釋過去,劉徹也如願以償,而我竟落得個守宮的命運,真不明白這是什麼世道。
我望著孤零零留在空地上的兩大車行李以及後輦,心裡很不耐煩,揮揮手讓劉春等給拉了回去。風花雪月陪著我唏噓,場面一時慘淡無雙。
韓嫣在旁嘆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真可謂用心良苦。”
劉徹卻神色莫明道:“這才是換幣的小事而已,便就諸多掣肘,外戚勢力終是隱患。”
我聽後越加無語。
這個少年天子的心裡終於已對外戚漸漸提防起來,可是有老太后在跟前,我既不可能大膽去實施我的隱匿計劃,劉徹也根本不敢在此時廢了我,我卻只有呆在原處看著他繼續成長,直到我所期盼的那道廢后詔書順利來臨為止。但天知道這一天還得有多久。
026 幕後黑手
回了宮之後我著實鬱悶了好久。
希望落空後的情緒是如此灰暗,竟使得我連創作靈感也已失去,舉著筆桿半天也沒有憋出一個字。幾日未見蹤影的那隻傻鳥一臉愉快地跑來我案前撐腰站住,右爪沾了些水在我案上劃拉。
“大半夜地被人追殺的滋味如何?被放鴿子的滋味如何?”
我定定看了它半刻,一飛身撲了上去:“你怎麼知道我大半夜被人追殺!”可它居然已經敏捷了不少,輕輕鬆鬆往後一退便使我撲空,然後繼續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