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便真正是一步錯、步步錯。哪怕二哥再喜歡公主又如何?二嫂的心大概早就涼透了,一路支撐著不過因為她是公主,不過因為有了小霆。
而如今……
“二哥怕是真悔了。”
“可那、又如何嗯?”女子一生錯付在一個男人身上的歲月太多,多到了無法彌補。媽媽如此,清河也是如此。二十一世紀的媽媽至少可以離婚,永遠離開那個男人。可是清河嗯?她不可以。一生的情愛變成了一場大大的笑話,而到是末竟似乎人人都有苦衷。而她似乎也並不是挑不出毛病來。要是她狠辣些,崔氏安敢如此?要是她不喜歡駙馬,那樣的事又豈能傷得了她?更要是她有些手段,忍了那口氣,拿捏住駙馬所有的愧疚深情又如何?
變了,便是變了。
“吾不會那樣待二孃的。”
暖暖的手意執過來,抓住寶襲,堅定聲白:“若是貶了,便帶二孃走;若是罰撤了,粗茶淡飯也養得起汝。”
“那要是殺頭嗯?”
“二孃願意陪吾一起走麼?”
兩聲疑問,換成了一對目的瞭然。伏在了千年前的膝頭,寶襲燦笑,也許上天並沒有虧欠她。就算大唐真的坑爹又如何?總有那麼一個人,是最好最好的。
第166章 盧國公身後事
寶襲醒來時已經是永徽七年了!
可皇后依然姓王,武媚娘也只是昭儀,蕭淑妃依舊盛寵。她所瞭解的那個歷史與眼前的一切不再相同。蝴蝶的翅膀是何時扇動的,她不知道。是故,當永徽九年春,盧國公在回濟州一趟便大勢病倒後,眼前全是茫然。她所瞭解的盧國公程知節活了七十八,可現在不過才六十出頭。為什麼便會如太醫院一溜太醫們說的那樣:“病如山倒,怕是不支了。”
不只寶襲一個人大受觸動,程家上下,連清河都訝住了。過來探視了兩次,果見病得厲害。咳個沒完沒了,痰中絲絲帶血,全是烏黑的。可羅太醫竟然講:“這還是開頭,若是血色鮮潤,便要準備後事了。”最後的診斷,竟是肺癰。而病勢,從開始到果真見痰中帶了新血,也不過才三個月的時間。
然後六月初的一天,盧國公便把全家上下都叫到跟前來了,一溜兒孫全跪在地上,獨清河一個在旁散坐。齊氏李氏掩面低泣,她們身後跪的是三男一女四個庶出的孩子,最大的不過十歲,最小的才是五歲。沒有和嫡出的子嗣並在一起,另跪在一邊地方。
“今天叫爾等來,便是要安排一下後事。”
程處默雖對阿爺後來行徑有些怨懟,可自小來的崇敬不是假的,況那事是阿孃有錯在先,怎麼也怪不得阿爺頭上。好端端的不過祭祖一趟,歸來便病成這般田地,如今竟要說這些起來了。趕緊爬過來哭道:“阿爺切莫要說這些話,兒子們還指望著再侍侯您百年嗯。”
盧國公嘆了一口氣,摸摸長子頭,一轉眼長子已是知天命的年紀了:“今後這府裡便是大郎的了,宗族振興,血脈傳嗣,爾務必盡心。”
程處默哭得不成能言,唯有應諾。之後又將鄭氏喚到了跟前,旁邊管家懷仁遞過去了一個盒子,沒有別的言語囑咐,只是告誡:“大郎有些貪玩,雖賢惠卻也要顧著他的身體,不可放縱了。”程處默聽之哭得更厲害。
之後輪到的是程處亮,看一眼最心愛的兒子鬢上的霜色,和那邊端坐居位的公主。盧國公嘆了一口氣,竟似無言了。閉目一會子後,便沖懷仁點了一下頭。而後角屋裡兩個僕婦押著一老婦出來,身上捆著繩子,髮絲竟已銀白,面上皺摺重疊,老朽得便連其親生三子都訝了半天才認了出來。兩個僕婦身強力壯,押著扭動不止的崔氏直到床邊。盧國公雖是久病,虎威仍在。眼中精厲瞪視過去,崔氏先時是軟了,可後頭卻又犟了起來,扭動著欲要說話。可口卻被布條封著,不能成言。
程家三兄弟見之頗有不忍,可公主在這裡,阿孃又那樣,這情都不知如何求,又該不該求。便是求下來了,應諾了,阿孃的性子放在哪家,不攪得天翻地覆,甚至闖出更大的禍來?盧國公轉圈看了一眼,把三子表情盡數收下眼底,而後懷仁便是取了一蠟丸出來,捏碎了銀皮,放在盞裡,奉到了國公面前。屋裡人這次盡數抽氣了,清河冷笑看著,緩緩搖著綢扇,就做不知。當然,眼風裡是瞟過一眼程處亮的,難得見的,這人竟一眼也沒往過看。
“崔氏瘋蠻無理,久病日累,已是不治了。為父在時自有約束,可為父走容易,卻不能拖累你們個不孝的名頭。今日大家都在,便做個見證。是為父誅了她,與爾等無關。”說著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