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自有程家兩位女眷,並有程大嫂娘子小妹兩個,連同侍婢人數本便已經不少了。可一大早清河公主府的馬車居然又來了。溫娘子與溫大郎盡皆訝然,公主就這般喜歡二孃?
路上圍觀之人已經不少,可公主府的馬車卻在金吾衛清出的中道上,暢行無阻。寶襲嘴角起彎卻並不多言。
到達所在,進得樓去,自然又是一番相見。
程咬金的夫人電視劇裡各種各樣皆有,可眼前這位卻是個斯斯文文的老夫人,身形嬌小,圓臉杏目,端能看出幾分年輕時的麗色。絳紅的葛州錦上滿繡著褚金色寶相花,富麗大氣,花白的髮髻上一隻足金雙鸞分心,倒是簡約。程大嫂今天倒打扮得頗素氣,襯著那兩位小娘子嬌豔得色。這兩個小娘子比寶襲大些,已經及笄,一個梳著雙環望仙髻,一個梳的桃心髻,腦下柔發披散幾縷,寓著未嫁的身份。盡是麗色!寶襲未來之前,二女頗是喜悅自信。可當清河公主的這位小嬌客進門,二女的臉色卻是霎時白了。回頭看自家族姐,鄭夫人左右看看,仍舊熱絡著與寶襲打起話腔來。語氣裡沒有半分不適!
老夫人十分喜悅,這個大兒媳,原便是最懂事不過的。不似……
“過來!”清河公主兩個字出,寶襲便微笑著行到了窗邊,下面已是人山人海,比之一路,這裡實是檔次高了不下一等。綢袍繭衣比比皆是,護衛家丁們圍成了一個個的小方圈,看起來確實有趣。
“數數外面共有幾人?”
寶襲幾乎瞬時回答:“二人。”
清河回過頭看,看看這個溫家小娘子。上次在府中,整整關了倆月,這小娘子竟安安穩穩的在屋子裡呆了倆月。一句話沒說,一個問沒有。若不是事先見過,怕以為是個啞女了。今天這是怎麼了?話回得這樣快?
“噢?哪兩個?”
寶襲負手而立:“一個佛,一個魔。”
“佛是誰?魔又是誰?”
“佛是心中有道!魔是變化無常。”
“那佛好?還是魔好?”
“佛有佛道,魔有魔規。”
“佛者何道?魔者何規?”
“佛者渡化之道,魔者無規無矩,放情縱興。”
“那爾欲為何者?”
“門外佛,門內魔。”
“門在何方?”
“真心之外,教化之內爾。”
“若無門如何?”清河臉上已是燦若朝霞,寶襲卻仍是微笑,只是眼中,卻已寶華瑰麗。
“心在門在,心死門仍在。”
“爾若身死?”
“萬法不過空相,俗眼不過爾爾。青春紅顏不過枯骨,輪迴萬世自有定數。”
“爾願求來世?”
“不願。”
“那爾欲求何物?”
寶襲看向面前這位二十出頭,貌美神靚的尊貴女子。半晌沒有說話,只是扭頭看向窗外。現在時辰尚早,聽說玄奘法師午時左右才到城門,待步行至此,怕已是黃昏。可這些等待之人卻依然興奮守候,甚至不見半點艱澀。
“敢問公主,這些人觀的是何?”
居然膽敢反問起來了!清河靠在帷欄之上,鳳眼嫣然著上下掃著這個今年才只十三的小娘子。那日喚她進府,不過權宜之計;住上兩月,覺得這小妮子倒有些意思。把傘兒賞予她,看來是賞對了,這半月來,清河可是聽到了不少有趣的訊息。今日喚她前來,實是為了逗趣。而這溫二孃也確實不負所望。應對得好,反問得更好。瞟過一眼樓下眾民,染就彤楓的長指勾了勾。寶襲又往前行了兩步,卻可好在清河公主探臂伸指的距離之外。
清河訝然,微有些許不悅湧了上來。寶襲倒也不急,只是把右手伸將了出來。十指纖纖,十分可愛。亦染就甲色,卻是淡粉。指蓋一如任何一位貴族女子般修剪得圓滑纖巧。可意外的卻是食指甲蓋竟然斷了一塊,斜斜的斷去,斷口鋒利如尖,竟似一把小巧利刃一般。清河先是呆住,而後止不住的嘴角抽搐,別過臉去。緩息了半天才又回過頭來,寶襲已經把手又收了回去,一臉的恭順平靜,看得清河覺得牙根實在癢得厲害。緩緩坐直了身量,才要說些什麼時,就聽得樓下一陣哭鬧聲響。
因正在下面,瞧不清楚,卻已有伶俐的婢女下去,不多時便進來回報:“回公主,是兩家胡商爭擠往前,生了口角爾。”想是那婢女說了些什麼,亦或者這樓中另有貴人,此時下面已經聽不到女子哭鬧,只是哽哽之聲隱隱,夾雜著男子的薄罵。
寶襲一直低著頭,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