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才認識的小娘子?便是公主沒做又如何?以前不做並不代表以後不能做。治病除根,三郎,病根不在安邑坊。”
“可阿嫂之事……”
這個程犟牛!尉遲奈不住,坐立起來,瞪視處弼:“阿嫂如何關汝何事?難不成,程氏之病,竟在溫家?”
第40章 多少心
睜眼時,外頭的天色陰陰的,分不清的上午還是下晌。柳州特產的霄紫提絲紗幔低垂,透過大朵大朵的硃色寶相花隱隱約約的看見一個碧色身影在外頭晃悠。燻爐的蓋子輕響了兩下,而後幾簇新火閃過,原來是在添炭。
“那屋裡可還暖和?”
猛的出聲,唬了清清一跳,忙放了手裡的東西,過來打起紗幔:“娘子醒了?”
寶襲嗯了一聲,瞧瞧左右:“只你一個?”
清清有些發顫,因為二孃的臉色有些怪,想起昨天那事,悄聲解釋:“如弦姐也病了,醫士說是傷寒,涵娘怕過了病氣給娘子,就挪到昭國坊了。如瑟姐摔斷了腿骨,不能服侍二孃在自個屋裡躺著嗯。”說到這兒,輕呀了一聲,總算是明白二娘子剛才說話什麼意思了,小巧的臉頰上笑顏如花:“如瑟姐姐屋裡暖和得很,涵娘還讓冬兒去服侍,娘子且放心吧。”
這個清清平常不言不語的,卻沒成想居然有副好嗓子,說出來的話脆生生的,象大大小小的珠子滾在玉盤上一般,叮咚清脆。
寶襲不慣別人幫忙穿衣,自己理衣弄服。清清進來幾天了,知道些事,低頭收拾床鋪,又打水服侍洗漱。別的倒罷了,只是娘子的頭髮委實難梳。平常都是如弦姐管的,今個兒自己上手,方才知大不易。那假髻要擺弄得真真似的,確實難為。
“不算太差!”起碼比寶襲自己強。
清清懊惱低頭,看著鞋面上的絨珠低語:“其實蓉蓉姐梳髮很好的。”
蓉蓉?
寶襲好像有些印象,是和清清一個屋裡的三等婢女。模樣普普通通,身量很有些笨笨的。難不成竟是個巧的?遂笑:“既是不錯,就叫進來試試。”
“是!”清清歡快得飛也似的奔出屋子去了。不多時便把蓉蓉換了進去,然後便一直沒有出來了。
西梢排屋前,鳶兒望著主屋氣得直咬牙,自那天后,如弦便再也不讓自個兒進屋了,便是每日灑掃也喚了別人進去。好不易那個爛了翅兒的雀子折了,竟然又跳出來了個笨得豬似的肥婆。娘子好靜,屋裡人輕易不許出聲的,又不愛人多。以前如弦如瑟在,別人比不得,如今竟連個蠢豬也比不過了嗎?
“其實娘子也沒見得便惱了你,不過郎君看不大慣罷了,尋個由頭再和娘子好好說說,未見得便擠不進去。”簷子那頭,兩個婆子提著食盒子過來。溫家不時興開小灶,廚下里做得了,往各處接送罷了。西院裡接飯菜是輪值的,今日便是風娘林娘。這兩個一處來的,天天膩歪在一處,嘀嘀咕咕,專愛在人後議論。說這話的便是風娘,上下打量著鳶兒,嘴裡嘖嘖個沒完:“多好的皮子,實在是這虞溫家的郎君幾代不好顏色,不然當個媵也使得。”
這便想看人笑話了?
鳶兒在先頭府裡什麼沒經見過?當時便有好話奉上:“郎君國公之尊,便是媵也是五品的誥命,良人出身才可。風娘不會連這點也不知道吧?也是,主子的身邊不是那麼好襯的,上頭撈不著,什麼看門的夜戶的,有了心思什麼勾搭不上。”
屋子裡秋兒正給錦紅姐姐紕線。如弦如瑟兩個主家自帶的盡病了,西院裡沒了壓頭的。清清才進去沒幾天,等娘子醒了肯定會再點一個進屋裡服侍。鳶兒獻過寵,只是郎君不喜歡她。論下來不是蓉蓉便是錦紅了。秋兒冬兒雖是三等的,可與清清蓉蓉兩個不大處得來。倒願意在錦紅跟前待著!
“錦紅姐,她們在說什麼?”怎麼聽不懂?
錦紅眉目安寧,眼神一錯不錯的瞄著線頭處的紕絲。語氣清淡:“不過打著以前府裡的辛秘涮嘴罷了。”鳶兒前家主子好美色,數得著的妾排了十幾個,府裡的婢女不知道摸了多少。鳶兒算是長得不錯的了都沒輪上,可見什麼模樣。至於風娘林娘原先在的地界,祖宗輩分雜枝旁葉的不知多少。個人明面上的還好些,私底下門房的老婆,管事的娘子胡搭成一團。上樑不正下樑歪,這兩個也不定是什麼模樣的。
秋兒聽得目瞪口呆,她和冬兒原是外官家奴沒進來的,對長安城裡的貴人們不大熟悉。
“那那兩個呢?”指了指正屋那裡。
錦紅簇了簇眉:“以前在杜駙馬府上的。”前太子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