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見其這般意外,裴炎更是心頭火起:“汝可知三郎兩年前去了西州?”
“西州?”寶襲莫名:“他不是在東宮麼?去西州做甚?”真不明白,這兩年既沒人給她送信,也從不打聽。自然不知而後裴炎滔滔講的那些什麼新皇登基,國無太子,東宮任職多是閒置,又有調配時,程處弼要求棄文轉武,隨軍出征去。多少人勸不得,可高宗聽聞這事後,卻是允了。給了一個七品小校職,便立時送到西州了。一轉兩年……“上月時被送了回來。”
送?
回來?
難道……
————————
“阿伊,叫她回來吧,就看一眼。就讓三弟看一眼,行不行?”
兩年前程處亮就勸過了,死勸活勸,可三弟還是扔了文職,去了西州。那刀口滾血的日子焉是好過的?三弟又是個實心眼,殺得血性起是不要命的。這不,讓送回來了。傷成那樣,還病得糊塗。程處亮憋不住了,可溫氏到底被藏在了哪裡?卻是怎樣也翻不出來。唯有來求清河一條路。
可清河看都懶得看他一眼:“汝這果真是為三郎好?戒便戒了,斷便斷了。反正沒兩年了,這會子回來,熱辣辣的再分開。介時又如何?”
程處亮說不過她,氣得跺腳,可也沒法子。拋過兩年多,溫氏算下來不到三年的活頭了。便是真拉回來,讓三弟天天抱著,總歸還是要分開的。氣得厲害,又是心疼,坐在一旁生悶氣,卻不知該氣誰?
“有這功夫,還是想想,怎麼勸著他想開。而後續娶,才是正事。”
清河的話很正經,絕對是好意,更絕對沒有譏俏的意思。可是駙馬眼圈紅了,大嫂這二年病得一直厲害,尤其今年更是越見沉痾。常起不來身,家務多半執在齊氏手上。而那二滕兩年內更是又誕下一兒一女來!大哥十分不悅,曾有一次與程處亮說過,便是不為別的,也得續娶一門,勿使那二姬過於得意。程處亮沒話說,只是提了伯雲伯獻兩個。大哥倒也利落:“吾子已足,伯雲甚好。不需再子。”其中意思真是讓程處亮聽的得頭疼,卻是勸不得。
見這人越發頭疼,清河心中這個暗自爽快。隔了一會兒,收拾完桌上卷軸,打發阿月送出去後,才接了盞酪說話:“聽說以前鄭氏相看的一個堂妹,成了望門寡,拖著至今還未成婚。不如駙馬去與汝大嫂講,便聘了那女為三郎繼室。”
程處亮呆住,而後笑了。
喜氣便給公主做揖,大嫂病勢原於心症。若是知道清河不再與她計較,或可好轉。別的不說,伯雲伯獻有親孃操持。至於大哥愛玩哪個,便是顧不得了。只是:“為何?為何不氣她了?”問得坦白,卻在坦白下仍有三分心思。
清河低眉而笑,玩轉流帕:“該死的原不是她。便是她死了又如何?不過白便宜了更討厭的罷了。”
冤冤相報何時了?
不是不了,只是凡人笑。
惡人自有惡人磨。
轉過一遭,天自有回報。
第156章 新應對
驚訝、擔憂、有思、狐疑、盯視,前後不過半盞茶的功夫便已然鎮定自若。
裴炎心中才因其剛才訝異而生的喜悅一點點的褪了下去,而溫氏唇邊漸起的一抹了然則更讓人惱羞。別開臉去,聽溫氏咳了兩聲,而後平靜言語:“有勞裴大人告知,甚謝了。”除此之外便再無言語。
裴炎起身告辭,卻在出門前看見了裡面桌上擺的花樣,不由訝異:“溫氏不是不善此道麼?”
寶襲自來有些不懂這人,不明白他為甚歡喜?更不明白所謂情義?連帶今日突如其來也不過一二分,對於這項好奇,其實十分好作答:“長日無聊,總要有個打發。先人不愛的,並不等於吾等不會。別人能做的,為何溫氏做不得?不過為了存世爾。”一邊說一邊緊緊盯著這人,果然裴炎笑了。扭過頭來看溫二孃,眼中讚歎欣賞:“二孃始終讓裴炎驚奇,居然猜到。”
寶襲落眉,轉回榻上坐好,有些蕭瑟:“非是有多聰慧,只是吃過苦頭,有些機警爾。這處只有公主知曉,阿兄都不曾來過。裴大人竟有如此本事?可見是有手段的。怎麼?聖人不信自家姐妹,倒信起表妹夫了不成?”
裴炎心裡惑了一下,沒有接語。眼見溫氏唇角彎彎,便有些惱了:“既知如此,為何不問吾之來意?”
“尊使請說。”
裴炎眼中已冷:“聖人問爾,為何這般薄情?三郎又哪裡不好?”
狀似出氣,可寶襲已經太習慣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