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應對了。她姓溫,從阿兄那裡獲得寵愛那日,從可談朝政那日,便註定了她是那個藉口。所以,不需多想,便有定論:“裴大人以為痴情是何?”
“生死相隨,不離不棄。”
寶襲點頭承認:“可若一方不得長壽嗯?”
裴炎愣了,怔怔看著溫二孃,再瞧這屋院,忽而明白了:“汝有疾?”溫氏沒有回答,只是撫著榻上扶手輕語:“若當真為一個人好,便因做踏實事,哪怕一時讓其痛苦不喜,卻總會有好的一日。只為虛名,怕是更對不起真情二字。”
“汝這般,到底還是喜歡三郎了?”裴炎的話裡有些怪意的落寞。寶襲擰眉頓了一下,又道:“吾又非草木,他待吾好,自然知道。雖不能報萬全,卻總是希望他好的。”又自嘲笑了笑:“那人是個呆子!又是個拗脾氣,要讓他改了什麼很難。需要很多的歲月,怕也不肯。唯有氣死才可以!”氣得跳腳不行,氣得吼叫也不行,哪怕摔門子也不過扭頭就好且不記仇,更別提一兩個月顧不得,卻因為幫他家人,反而更歡喜小心翼翼。真是讓人沒有辦法!
語中無奈的略有甜蜜,讓裴炎不喜,扭頭更加冷肅:“洪道可知汝心裡有了別人?”
寶襲訝掉,而後便失笑了:“難不成裴大人希望非汝所愛便皆悽慘?”
裴炎警醒卻已然晚了,溫氏看其已是輕蔑,話中更是直白:“做人當心正。天底下多少同好?多少有緣?總是稀少。連極樂之地尚有佛、道等等多途,只視一條路上的為友,便狹隘了。”話畢,再不肯給顏色便趕了出去。
一路悶氣,趕到芙蓉園,大宴已過,趁更衣時高宗召見裴炎。聽完所述,便見聖人有了笑意。不免有些悶氣。高宗看了挑嘴,遂又把中書舍人喚了進來。因三月前吳王后人在封地不見之事,朝上引起大波。多數人主張聲討通緝,可也有一部分人不同意見。其中,以虞公立場最定。麟德殿失火,朝中大員一日被刺殺十餘人之案,刑部尚無定論,推於幼子頭上,實乃荒唐。為此聖人當時雖允了,卻日見冷落。事隔一季,高宗想知道溫氏定論。
參拜受禮後,高宗把刑部追查吳王后人的折本扔在虞公面前,溫思賢接起一看,愣住。上頭竟然道,吳王府金銀細軟大半成空,歷來忠僕更是一人不見,顯然早有大逆。甚至推測,吳王並未身死,不過李戴桃韁,請旨開棺。
“卿還有何話?”
溫思賢低笑:“臣幼時曾看一戲,上言一官員受汙,上封查抄,竟從家中尋出千金若干。狀子打到御前,被告官員卻退下靴子請眾臣看他身上唯一一件還是家中之物的履襪,竟不是綾羅只是細麻。”
高宗眉眼立挑,中書舍人又講:“官員貪腐,人以為常。金銀不會開口,說不清楚到底是何家之物。若無那履襪作證,便是誰也不會相信那官還是清廉。”
“虞公這是在為吳王解說?”高宗的話裡聽不出好歹。
溫思賢卻決絕搖頭:“非也。臣從未見過吳王,不敢定論。只說可能爾。”
“便為一可能,陷聖人與危難?”裴炎已是指責了,可溫思賢卻仍平靜:“聖人兄弟十餘人,堂兄弟更是數不勝數,還有宗室、外族、舊恨若干。防務是第一要緊的。”
“那,第二如何?”高宗不語,裴炎問答。
溫思賢抬頭正視君王,唇邊卻有一絲壞笑:“自然是除根。”
“如何除之?”高宗覺得父皇果真有眼光了,這個翁歸,哪裡不像老虞公?十分會拐彎。可到底如何?還要看下面計策。
溫思賢深吸一口氣:“撫慰!聖人可下旨,替吳王清理不肖家奴,嗔奴婢賣主求榮,誣陷皇族,挑撥天家兄弟親情。又為吳王立廟著說,懲處一二奸滑。並恩旨安撫其餘王室。如此,吳王身在,也是名死。後人受君王大恩,不受便是不敬。至於其它,想得越多,聖人便越是安穩。”
話畢,高宗已是撫掌大笑,遣裴炎下去後,便行到一邊榻上。溫思賢隨之,看了多眼依舊平平後,高宗嘆了一口氣:“翁念有疾,何故不對朕言?”
一句話,適才還是平靜的表情突然裂了,眼眶竟已經發紅,似快有淚。高宗看了嘆氣:“翁歸早於朕講,朕自當設法。便是沒有名分,也可如願幾載。終是不使歲月空度,二人苦楚。”
聽言越發酸澀,卻更悵然:“那又如何嗯?她不肯的。她是個拗性子,名不符實便覺有愧。往日臣只想,她無歡喜之人,又不長壽,便不要嫁了。可她不願世人非議溫氏,又有君命,便嫁了。一直不歡喜,可臣也沒有法子。好在公主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