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躲到一邊去了。
早食過後,稟過國公,程處弼騎馬,寶襲坐車,便帶著禮色,駛往安邑坊了。
大正節日,街上到處都是行來送往的串親訪友車馬。北城居貴,更是彼彼皆是。安邑坊門早已開啟,溫家便在東南第二條街上。原是平靜處,可此番回來,卻見虞國公府前竟然十分熱鬧。程處弼看了一下天,才是這個時候便如此了麼?
小梨管事迎來送往,卻也不忘了郎君早自安排下來的事。一見盧國公府的車馬過來,就趕緊讓人往裡稟。自己則領著四個門僕迎了下來:“給娘子、外郎道喜了。喜迎娘子回車!”
程處弼自車裡扶二孃下來,再受了禮後,自然有賞。秋兒眼尖,瞧小光送出手的竟似金模子壓的梅花餅子,雖不大,卻是赤金的。才上臺階,蒼伯已經從裡面迎了出來,見娘子和外郎果真到了,甚是激動。一邊請往裡讓,一邊唸叨:“郎君娘子一早起來便唸叨了,二孃可算回來了。”
二孃,不是二娘子?程處弼覺得有些耳怪,可看這叟似乎年紀頗大,倒也不在意了。只是蒼伯說完了,才想起失口了。
大廳裡已是許多同僚相官,聽溫二孃今日回門,便更是刻意等著。待新人入廳後,自然又是一番客套說辭。
溫思賢久未見到二孃了,今日見到二孃這般新婦打扮,一時竟是說不出話來。聞墨看著著急,旁邊卻有朝官理解:“吾女回車時,吾也如虞公這般。”百般滋味在心頭,實是找不出話來,還是打發女兒去了內宅,才總算是有姑爺找些話來說。溫思賢執手含笑,下階受了妹妹妹婿禮後,澀了幾澀才有些啞著嗓子道:“姑母想二孃了,二孃先去後面吧。處弼也去,待見過姑母回來,咱們再好好聊。”
“是。”二孃的話聲清麗平和,溫思賢看之心頭卻更是不適。
程處弼來過安邑坊數次,可是正院還不曾涉獵過。進得裡面,以父母禮拜見了姑氏。看著階下朱衣錦袍的少郎和新婦,溫湘娘也是好久說不出話來。還多虧了涵娘打趣,才記起讓外郎落坐。至於二孃,則拉到了身邊坐下。按說以前和公主幾月不歸家也是有的,這次別時一月不算什麼,可大許是嫁人之故吧,感覺十分複雜。拉著手一直看,好象依稀還是原來的二孃,可又好象哪裡不是了。這讓溫湘娘心口又堵又澀,不知成言。
涵娘忙是招呼婢子給外郎上熱漿,又是解釋:“娘子好久不曾見二孃了,歡喜得過了,三郎勿怪。”
又是一個二孃?溫家倒是親近自在。程處弼無覺順笑:“哪裡?姑母疼愛二孃,原是二孃福氣。只是吾可並不曾虧待,還請姑母手下留情,勿相打敲。”
話裡透著親切喜氣,亦是對娘子迴護。溫湘娘這才放下心來,又客氣的問了程處弼幾句,二孃在夫家還好?有無淘氣?與家裡人可還相處得好?又道這孩子孤僻怪了,有時不大合君,也有些怪意。若有失處,還請多多體諒。程處弼最受不得這樣客氣,趕緊起身回說,二孃在程家一切安好,家裡人都很喜歡她種種。得到了正面答覆,這碼子事才算是停了。而後自是往前廳而去,留人家女氏說貼心話。
女婿在時,溫湘娘還有話說。可獨自面對寶襲,確不知該如何言語了。
兩個人幾乎是面對面,一路無語到午食。
前頭客人又多,可大多聽說人家女兒今天回車後,便不留下叨撓了。是故,午食溫家正院裡,上下四案。溫思賢自然又把剛才姑母說的話重複衛 遍。只是比那些更加細緻。而程處弼自然也少不得再說了一遍,且因溫大慣熟的,所以說著說著竟有些想笑了。扭頭衝二孃擠眉弄眼,寶襲看了一眼,無奈低頭用食。
還真是怕他家阿兄!程處弼作此乖想。
食後,溫湘娘留了女婿在跟前說話,而二孃則被舅兄帶到了左院。
進屋,未及落座,便見榻上案几擺了一堆東西,一個個看過去,眉眼不禁落了下來。尤其是捻過那枕中之物時,溫思賢幾乎覺得口裡似含了一塊苦膽,艱澀難言。聞墨示意屋裡服侍的人下去,至於他和蓉蓉,則立在門邊上。
“聽說聖上讓阿兄給太子抄書了?”有了開言,接下來的話就好說多了。溫思賢微笑點頭:“是。年前玄奘法師新了一本新經送到樨前。聖上便讓為兄抄了一本,送到了東宮。”
“親自送的?”二孃總是一語中的,溫思賢笑了,雖明面上只是送了一本書,從頭到尾說的話不足十句,可意思卻是明擺的。聖上希望太子也喜愛溫氏,薦明臣予太子,也是聖上給太子的臉面。太子自然沒有不歡喜的。“那,後來呢?”寶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