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折,我也仍舊是耽誤工夫,倒不如我親自來一趟。』蓮珠四面看了一下問∶『胡大先生不在這裡?』
『去通知他了,馬上就會來的,』
『趁胡大先生不在這裡,我先跟你說了吧!胡大先生在我們那裡,不是來了個電報嗎?是寧波打來的,通泉、通裕都出毛病了!我們者爺怕他剛回杭州,心境不好,沒有敢告訴他,特為讓我來一趟,跟你來談。』
螺螄太太心裡一跳,但不能不強自鎮靜,『多謝,多謝!』她還要再說下去時,只聽樓梯上有腳步聲,便停了下來。
『老爺來了!』有個丫頭掀開門簾說。
『羅四姐!』蓮珠問說∶『要不要當著他的面談?』
『瞞也瞞不住的。』
『好!』
其時胡雪巖已經衣冠整齊地一路拱手、一路走進來說道∶『失迎,失迎!
二太太這麼晚還來,當然是為我的事,這份情分,真正不知道怎麼說了!『
『自己人不必說這些話。』蓮珠說道∶『剛剛寧波來的電報,沒有拿給你看的緣故,我跟羅四姐說過了,她說不必瞞你,那就請你先看電報。』
寧波的情形,在胡雪巖真所謂變起不測,因為宓本常在那裡,他維持不住上海的阜康,莫非連寧波的『兩通』都會撐不起來?
但因此使他想到,這或許是宓本常的運用,亦未可知,雖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過有一點是很明顯的,宓本常本來就已有『拆爛汙』的跡象,如果自己再出頭去管寧彼的事,越發會助長他『天塌下來有長人頂』的想法,因此,他覺得如今首要之著,是借重寧波官場的勢力,逼一逼宓本常,讓他的把所有的力量拿出來。
於是他說∶『不瞞二太太說,這回的事情,總怪我有眼無珠,用錯了人。
上海阜康的檔手叫宓本常,他是寧波人,瞞著我私下同他的親戚做南北貨生意,聽說有兩條沙船在海里,叫法國兵船打沉了,虧空的是阜康的款子,數目雖然不大,而在目前銀根極緊的當口,就顯得有關係了。此刻他人在寧波,通泉、通裕的情形,是不是他弄出來的,我不敢說。不過,以他的手面,要維持通泉、通裕是辦得到的。藩臺肯替我墊二十萬銀子,實在感激不盡,不過二太太頭痛醫頭,腳痛醫腳,說實話,徒然連累好朋友,並不是好辦法,
做事要做得乾淨、徹底,我胡某人最好面子,如今面子撕了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