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部分(1 / 4)

小說:胡雪巖 作者:溫暖寒冬

『七姑奶奶,這個稱呼不敢當。』『有啥不敢當,我本來就一直拿你當妹子看待。』七姑奶奶又說∶『你對我的稱呼也要改一改了。』

『我,』瑞香窘笑道∶『我還不知道怎麼改呢?』『一時不改也不要緊。』七姑奶奶接下來說∶『我們談正經。將來你哥哥、嫂嫂來,我們當然也拿他們夫婦當親戚看待。眼前,你有沒有想一想,怎麼樣應付他?』

『我還沒有想過。』瑞香遲疑地說∶『我想只有好好跟他商量。』

『商量不通呢?』

『那,我就不曉得怎麼說了。』

『我教你。』七姑奶奶問道∶『《紅樓夢》你看過沒有?』瑞香臉一紅∶『我也不認識多少字。』她說∶『哪裡能夠看書?』

『聽總聽人說過?』

『是的。』瑞香答說∶『有一回聽人說我們胡家的老太太,好比賈太君;我問我們大小姐賈太君是什麼人,才知道出在《紅樓夢》上。』『那末賈寶玉你總也知道?』

『賈寶玉、林黛玉、薛寶釵、王鳳姐都聽說過的。』『襲人呢?』

『不是怡紅院裡的丫頭?』

『不錯。襲人姓花,她的哥哥叫花自芳,也是要來贖他妹妹,襲人就說,當初是家裡窮,把我賣到賈家,即然如此,何苦現在又要把我贖回去?我想,你也可以這樣跟你哥哥說。如果他說,現在把你弄回去,是為你著想;你就問他當初又何以不為你著想!看他有什麼話說?』

『嗯,嗯!』瑞香答應著,『我就這樣子同他說。』『當然。我們還要送聘金。』

『這一層,』瑞香搶著說∶『奶奶同我們老爺談好了。』無意中改了口,名分就算從此而定了。

胡雪巖去看邵友濂撲了個空,原來這天李鴻章從合肥到了上海,以天后宮為行館,邵友濂必須終日陪待在側,聽候驅遣。

非常意外的,胡雪巖並未打算去看李鴻章;而李鴻章卻派人送了一封信到轉運局去邀胡雪巖,請他第二天上午相晤;信中並且說明,是為了『洋藥』進口加稅一事(奇*書*網…整*理*提*供),有些意見想請他轉達左宗棠。

『洋藥進口加稅,左大人去年跟我提過。我還弄不清其中的來龍去脈,李合肥明天跟我談起來,一問三不知,似乎不大好。』胡雪巖問古應春∶『我記得你有個親戚是土行大老闆,他總清楚吧?』

他所說的是古應春的遠房表叔,廣東潮州人,姓曾,開一家煙土行,牌號就叫『曾記』,規模極大,曾老闆是名副其實的『土財主』。古應春跟他不大有來往,但為了胡雪巖,特地到南市九畝地去向他請教。

『實不相瞞,你問我,我還要問人。我們帳房吳先生最清楚。』曾老闆說∶『胡大先生,我久已仰慕了,不過高攀不上;應春,你曉得的,我一個月吃三回魚翅,今天碰得巧,能不能請胡大先生來吃飯,由吳先生當面講給他聽,豈不省事?』『不曉得他今天晚上有沒有應酬?』古應春因為胡雪巖不大願意跟這些人來往,不敢代為答應,只說∶『我去試試看。』於是曾老闆備了個『全貼』交古應春帶回。胡雪巖有求於人,加以古應春的交情,自無拒絕這理,欣然許諾,而且帶了一份相當重的禮去,是一支極大的吉林老山人參。

曾老闆自是奉如上賓,寒暄恭維了好一陣,將帳房吳先生請了來相見,是個文質彬彬的中年人;談起來才知道是秀才,在這煙土行當帳房,似乎太委屈了。

『鴉片是罌粟熬煉出來的。罌粟,中國從古就有的,出在四川,蘇東坡四川人,他做的詩∶』道人勸飲雞蘇水,童子能煎罌粟湯「,湯里加蜜,是當調肺養胃的補藥服的。『

『到底是秀才。』胡雪巖說道∶『一開口就是詩。』『吳先生,』古應春說,『我們不必談得這樣遠,光說進口的鴉片好了。』鴉片進口,最早在明朝成化年間;到萬曆年間,規定要收稅,是當藥材用的,鴉片治痢疾,萬試萬靈。

不過明末清初,吸食鴉片是犯禁的,而且當時海禁甚嚴鴉片亦很少進口,到了康熙二十三年,放寬海禁,鴉片仍準當作藥材進口,收稅不多,每十斤徵稅兩錢銀子。以後吸鴉片的人慢慢多了,雍正年間,曾下禁令。有句俗語∶『私鹽愈禁愈好賣』,鴉片亦是如此,愈禁得嚴,走私的愈多;從乾隆三十八年起,英國設立東印度公司,將鴉片出口貿易當作國家的收入,走私的情形就更嚴重了。

走私的結果是『白的換黑的』,鴉片進口,白銀出口。

乾隆三十年前,進口的鴉片不過兩三百箱,末年加到一千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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