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宗耀詛,只有做官。象我這樣捐來的官不希奇,要考場裡真刀真槍拼出來的才值錢。』胡雪巖平靜他說,『只要小兔兒肯替你爭氣,事情也很好辦,我替你請個最好的先生教他讀書。』
為了表示不是信口敷衍,胡雪巖當時就要筆墨紙張,給王有齡寫信,請他代為託『學老師』,覓一個飽學秀才『坐館』。當然,他也還有許多事要跟王有齡談,文墨上的事,胡雪巖不大在行,有些話,象跟何桂清見面的經過,又非親筆不可,所以這封信寫到鐘敲十二下,還沒有寫完。
芙蓉倒覺得老大過意不去,先是當他有些負氣,後來看看不象,長篇大套在寫,當然是談別的事。不過因頭總是由小兔兒身上而起,這樣慎重其事,未免令人難安。
『好歇歇了!』她溫柔他說,『蓮子羹都煮成泥了,吃了點心睡吧,明天再說。』
『馬上就好,馬上就好。』胡雪巖頭也不抬他說。
說是這樣說,仍舊又很費勁地寫了一個鐘頭才罷手,他把頭一張信紙,遞了給芙蓉。
芙蓉是識得字的,接過來唸道∶『雪公太守尊兄大人閣下,敬稟者,』
唸到這裡笑了,『好羅嗦的稱呼!』
『你看下去。』
於是芙蓉又念∶『套言不敘。今有內弟劉小兔,』到這裡,芙蓉又笑了,『你怎麼把小兔兒的小名也寫了上去?』
『那要什麼緊,又不是官場裡報履歷,我跟王大老爺通家至好,就寫小名也不要緊。』
恩想也不錯,她便笑道∶『說來說去,總說不過你。』
『不用你說,我自己曉得,你看,』他指著『內弟』二字。『這你總沒話說了吧?』
這是不拿芙蓉視作妾媵,她自然感激,卻不便有何表示,只靜心看下去,見胡雪巖對聘師的要求是學問好、性情好,年紀不宜過大,如願就聘,柬脩從優。這見得他是真為自己跟小兔兒打算,心頭由熱而酸,不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