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部分(3 / 4)

小說:胡雪巖 作者:溫暖寒冬

走了。就在這天,裘豐言所上的說帖有了反應,一大早便有一頂藍呢大轎,抬到裘家門口,跟班在拜匣裡取了張名帖,投到裘家『門上』。

看門的是早就受了囑咐,一看帖子便回說主人出門了,其實裘豐言剛剛起身。

客是走了,名帖卻留了下來,是炮局坐辦龔振麟來拜訪過了。裘豐言大為興奮,一直趕到阜康錢莊,見了胡雪巖就說∶『鶴齡好準的陰陽八卦!你看,老龔果然移樽就教來了。』

『你見了他沒有?』

『自然不見。一見便萬事全休,他要一問,我什麼也不知道,真正是「若要盤駁,性命交脫」!』

『沒有那樣子不得了,你別害怕。走,我們到鶴齡那裡去。』

海運局年底清閒無事,嵇鶴齡在家納福,冬日晴窗之下,正在教小兒子認字號。看到裘豐言的臉色,便即笑道∶『必是有訊息了。』

『是啊!』裘豐言答道∶『一路上我在嘀咕,從來不曾幹過這種「戳空槍」的把戲,不知道應付得下來不能?』

他擔心的是本無其事,亦無其人,問到洋人在何處,先就難得回答。然

而在胡雪巖和嵇鶴齡策劃之下,也很容易應付,細細教了他一套話。裘豐言才真的有了笑容。

『我要去回拜,得借你的轎子和貴管家一用。』

『不好!』嵇鶴齡未置可否,胡雪巖先就表示異議,『那一下就露馬腳了。』

『不錯,不錯!不要緊,我可以將就。』

裘豐言朋友也很多,另借一頂轎子,拿他的門上充跟班,將就著到炮局去回拜,名帖一遞進去,龔振麟開中門迎接。他家就住在炮局後面,為示親切,延入私第,先叫他兒子龔之棠來拜見,一口一個『老伯』,異常恭敬。

『豐言兄,久仰你的「酒中仙」,我也是一向貪杯,頗有佳釀,今天酒逢知己,不醉無歸。』

『一定要叨擾,未免不成話!』

『老兄說這話就見外了。』龔振麟囑咐兒子∶『你去看看裘老伯的管家在哪裡?把衣包取了來。』

『不必,不必!』裘豐言說,『原來是打算著稍微坐一坐就告辭,不曾帶便衣來。』

『既如此,』龔振麟看看客人,又看看兒子∶『之棠,你的身材跟裘老伯相仿,取一件你的皮袍子來。伺候裘老伯替換。』

裘豐言心想,穿著官服喝酒,也嫌拘束,就不作假客氣,等龔之棠叫個丫頭把皮袍子取了來,隨即換上,是件俗稱『蘿蔔絲』的新羊皮袍,極輕極暖,剛剛合身。

未擺酒,先設茶,福建的武夷茶,器具精潔,烹製得恰到好處。裘豐言是隨遇而安的性格,跟點頭之交的龔振麟雖是初次交往,卻象熟客一樣,一面品茗,一面鑑賞茶具,顯得極其舒適隨便。而龔振父子也是故意不談正事,只全力周旋著想在片刻之間,結成『深交』。

品茗未畢,只見龔家兩個聽差,抬進一罈酒來,龔振麟便說∶『老兄對此道是大行家,請過來看看。』

裘豐言見此光景,意料必是一罈名貴的佳釀,便欣然離座,跟龔振磷一起走到廊下,只見是一罈二十五斤的花雕,罈子上的彩畫,已經非常黯淡,泥頭塵封,變成灰色,隱約現得有字。拂塵一看,上面寫著∶道光十三年嘉平月造。

『喲!』裘豐言說∶『整整二十年了!』

『是的。在我手裡也有五六年了。一共是兩壇,前年家母七十整壽,開了一罈,這一罈是「 尊因吾輩到時開」!』

裘豐言自然感動,長揖致謝,心裡卻有些不安,這番隆情厚意,不在胡、嵇估計之中、以後投桃報李,倒下不了辣手了。

就在這沉吟之際,龔家聽差已經將泥頭揭開,取下封口的竹著說∶『裘老爺,你倒看一看!』

探頭一看,壇口正好有光直射,只見一罈酒剩了一半,而且滿長著白毛,這就證明了確是極陳的陳酒,裘豐言果然是內行,點點頭說∶『是這樣子的。』

於是,龔家聽差拿個銅久,極小心地撇淨了白花,然後又極小心地把酒倒在一個綠瓷大壇中,留下沉澱的不要,又開了十斤一罈的新酒,注入瓷壇,頓時糟香撲鼻,裘豐言不自覺地在喉間嚥下一口口水。

回屋入座,但見龔家的福建菜,比王有齡家的更講究,裘豐言得其所載,

在他們父子雙雙相勸之下,一連就幹了三杯,頓覺胸隔之間,春意拂拂而生,通身都舒泰了。

等小龔還要勸千第四杯時,裘豐言不肯,『這酒上口淡,後勁足,不宜喝得過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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