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卑鄙小人,良心叫狗吃掉了!』
『怎麼好端端罵人?』
『為什麼不罵你!』阿七一個指頭,戳到他額上,使勁往後一撳,指甲切入肉裡,立刻便是一個紅印。
『不要動手動腳!』陳世龍說,『胡先生從杭州來了,他叫我來請你過去,有話跟你談。』
『你還想來騙人,真正良心喪盡了。你自己躲我,還不要緊。你叫黃儀來打我的主意,拿我送禮,討他的好!』阿七越說越氣,大聲罵道∶『你替我滾!我不要看你。』
這一說,陳世龍想起那天的光景,忍不住縱聲大笑。
『你還笑!有啥好笑?』
『我笑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差點眼睛都被戳瞎。』
『 咦!』阿七秋波亂轉,困惑地問∶『難道他還好意思把這樁「有面了」的事告訴你聽?』
『他怎麼會告訴我?我在間壁樓梯下面張望,親眼看到的。』陳世龍又說,『阿七,你想想,我怎麼會捉弄你?我們是熟人,而況你又有私房錢叫我替你放息,我捉弄了你,不怕你跟我逼債?』
聽這一說,阿七有些發窘,破顏一笑,故意這樣說道∶『對!我就賴你欠我的錢,不聽我的話,我就去替你「賣朝報」!』
『好了,好了!』陳世龍問∶『你要不要換件衣服?如果不換,我們此刻就走。』
『真的胡老闆要見我?』阿七答非所問地∶『 他有啥話要跟我談。』
『我不曉得,不過,我告訴你,他現在鴻運當頭,照顧到哪個,哪個就有好處。你聽我的話,跟我走!』陳世龍把她打量了一番,雖是家常打扮,風韻自勝,使又說道∶『這樣也蠻漂亮,不要換衣服了。』
阿七聽他的話,囑咐了她所用的那個愛打瞌盹的小大姐當心門戶,跟著陳世龍出門,巷口僱一頂小轎,一直抬到大經絲行。
『越來越年輕了!』胡雪巖迎著她,便先灌了句米湯,接著取出一個外國貨的鏨銀粉鏡,這是特地叫陳世龍向阿珠借來的,『沒啥好東西。鬱四嫂,
千里鵝毛一點心,你將就著用。『
『多謝胡老闆,不過,你的稱呼,不敢當。』
『不是這話。不管你跟鬱四哥生什麼閒氣,我總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