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的。
『胡先生,』陳世龍忽有靈感,『你何不幫鬱四叔把家務料理一下子?』
胡雪巖沉吟不語,顯然是覺得陳世龍的提議,不無考慮的餘地。照他的性情,以及與鬱四的交情來說,不能不管這樁閒事,只是不管則已,一管就要弄得漂漂亮亮,三天的工夫來不及,就算再加一兩天,未見得能料理清楚,而上海、杭州的事卻要耽誤,變成『駝子跌跟斗,兩頭落空』,不智之至。
『還有,』陳世龍又說,帶些愁眉苦臉地,『阿七是個麻煩!從前我不伯她,隨她怎麼好了!現在我不能跟她一起在爛泥塘裡滾。胡先生,你看我該怎麼辦?』
這就是『混市面』的人的苦衷!人之好善,誰不如我?略有身價,總想力爭上游,成為衣冠中人,但雖出淤泥,要想不染卻甚難,因為過去的關係,拉拉扯扯,自己愛惜羽毛不肯在爛泥塘裡一起打滾,無奈別人死拉住不放,結果依舊同流合汙。胡雪巖對這一點十分清楚,當然要替陳世龍想辦法。
鬱四的家務是個難題,陳世龍的麻煩又是一個難題,兩個難題加在一起,反激出胡雪巖的靈感,站起身來說∶『走!我們上岸。』
看他欣然有得的神情,陳世龍知道他又要出『奇計』了,便笑嘻嘻地問道∶『胡先生,你一定又有啥人家想不到的主意,好不好先講給我聽聽?』
『沒有啥不好講的。』胡雪巖說,『我想叫阿七「船並老碼頭」。』
陳世龍一愣,再細想一想,不由得衷心欽服,鬱四少不得阿七,是他早
就深知的。現在硬生生的拆散,完全是阿蘭姐夫婦在搗鬼。倘能破鏡重圓,且不說阿七這方面,起碼鬱四的心情,就不會這麼頹喪。當然,自己的麻煩,就此煙消雲散,更不在話下。
『胡先生!真正是,有時候我們看事情總不夠透徹,自己不曉得什麼道理?現在我懂了,差的就是那一層紙,一個指頭可以戳破的,我們就是看不到!』
『你不要恭維我。事情成不成,還不曉得。等我先去探探口氣。』胡雪巖說,『先去看你鬱四叔。』
於是陳世龍上岸,在碼頭上僱了兩乘轎子,一直抬到鬱四家。陳世龍先下轎,一直奔了進去,只見鬱四一個人在喝悶酒,叫應一聲,接下來說∶『胡先生來了!』
鬱四頓有驚喜之色,『在哪裡?』他站起身問。
『從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