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問,“那人的傷,可無事了?”
他道:“太醫說只傷到了皮肉,並無大礙。”
我方是有些安心。
略微鬆了口氣,卻感到子煌的氣息從身後籠了過來。他抱著我,在我耳邊輕輕吹著氣。
“真該好好謝謝他。”
我一愣,才道:“他救了您的性命,的確當有賞賜。”
他卻道:“賞賜是一定的,但不是為了他救我。”
我有些意外:“那是……”
他扳過我的身子,望著我,那雙漆黑的眸子裡,清晰的映著我的臉。一字一句,像斷線的玉珠子般撞進了我心裡。
“若不是今天,你也不會心甘情願的叫我子煌。”
斯是情何以堪。
※ ※※※※※※※※※
午後,暑氣漸漸的升了起來。
御暢苑內一片午休的寧靜,我卻無法安歇,只獨自一人,坐在鯉魚池旁瞧著那滿池的碧波點點。
池水清淨,映著我的身影,只瞧見背後的浮雲飄過一朵又一朵,被風吹得散了,聚了,然後就消失不見了。
驀地,一顆石子墜入了池水裡,激得漣漪四起,將我的身影打成了無數碎片。我略微一愣,才猛的想起什麼般轉回了頭。
果然是他!
胳膊上還纏著厚厚的繃帶,臉上卻已盈滿了笑容。他幾步走到我身前,撐手坐在了池邊上。閒淡一笑,便是一彎酒窩。
“在想什麼。”他問我。還是從前的那種神態,舉手投足都不曾變過。
我卻怔在那裡,難以成言。
心中本來是有萬千話想跟他說,可現在,卻什麼都說不出來。愣了片刻,也只問了句:“你怎麼會出現在獵場?”
“是去偷馬。”他答得乾脆,見我眉頭略蹙才改口道:“是容若在這裡接了生意,我便跟了過來,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見到你。”
“容若?”那是誰?
“算是我的朋友,也是教我劍術的師父,你以前就見過他,在破廟裡,跟我兄弟一起過來的那人。”
我仔細回想了番,猛的叫了出來。
“他就是那個刺客!”
希琰連捂住我的嘴,噓道:“小點聲,若是喚了那些奴才們過來,就理不清了。”然後嘆氣道:“我這次弄砸了他的事情,不知道以後怎麼賠罪。不過也好,至少讓我見著了你。”
我心裡驚駭,在他鬆手後忙問:“是誰派他來殺子煌?”
希琰的眼波一動,瞧著我,輾閃了一瞬才笑道:“原來那皇帝叫子煌。不過瞧他那樣子,倒是有幾分像我。”
一個人出來的,又怎會不像……
我卻喃喃道:“他跟你,是不同的……”
希琰卻以為我在說他們的相貌,便指了自己的絡腮鬍道:“你說這個?”他抓了幾把,那滿臉的鬍子,竟全被他扯了下來。
“這是唬人的,怎麼說我也是山賊出身,怕被人認出來。”
他嘿嘿笑著,神情比陽光還燦爛。然後道:“話也說完了,跟我走吧。”
“走?”我一愣神。就已被他拉了幾步出去。
他邊走邊笑道:“沒錯,你是我的逃妻,我現在帶你回去。”
我的心猛然就亂了,直到看那殷紅的宮門越來越近,才情急的用力甩開了他的手。
“你慢著!”
我有些氣喘,努力平復了番才道:“我不能跟你走。”
他臉上的笑容轉瞬僵住,訝然的問道:“為什麼?”
我垂著頭,不知說什麼好。
他似是有些無措,抓著我的胳膊,輕輕問道:“是不是怕你父王受到牽連?”
我沉默。
他沉吟了番道:“你根本不用去顧及,韓王現在擁兵五十萬,駐守北僵,勢力之大早已怵動朝廷,就算你悔婚,那個皇帝也對你奈何不得。”
我搖頭:“不是為這個。”
“那是為何?”他有些焦急,咬了咬下唇,道:“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你還在意什麼?我們可以從新開始,你不是說宮中的女子可憐,不遠身涉其中麼?你喜歡的是放馬弛鞭的自在,不是這公候加身的束縛。而這些,我都能給你!”
他越說越急,最後聲音也大了起來。
我輕輕搖著頭,淚水滾滾而落,卻也只能拉著他,無力的拉著他。“你不明白……”
他卻擰了起來。
“這些我不管,娉蘭